铁擎天再次拔出了石剑!
可是石剑还没来得及挥出,休老板的身影已在数米开外。
休老板退了。
这一招,休老板输了勇气。
隆冬的子夜,寒冷的雪坡,休老板的额头却渗出一片很密很大的汗珠。
他的关元穴处渐渐染出殷红。
若是剑锋再进半寸,他的关元穴必被刺中。
半寸,足以令他变成一个废人。
他必须退,非退不可!
他发现阿宇无论是剑术,还是真元,都隐藏着一股古怪的力量,那种力量并非他所觊觎的神秘力量。
难道说,阿宇居然藏拙?
在如此紧要关头藏拙,休老板不得不深思阿宇的意图。
休老板哪里知道阿宇并没有想那么多,阿宇不是不想用,而是无法使用。
生死关头,他岂能把生命交给另一个陌生灵魂呢?
他和古灵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,没有过任何交流,就像两个并行在同一条路上的陌生人,如何能建立信任感。
不过阿宇差一点就用了。
因为他只差半寸就死了。
同样半寸,酒令再进半寸,就能劈开他的头颅,甚至神力已经伤及他的脑部,此刻大脑一片空白,神力正在和真元灵子进行殊死搏斗,所有痛苦依旧由阿宇来承受。
如果是普通人,早就被神力折磨得痛死过去。
但阿宇三年来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神力的摧残,早就习以为常。
他的神识和身体,完全不畏惧疼痛。
连如此巨大的痛苦都可以忍受,手臂上的伤又算得了什么?
他的右臂,舀舀流淌鲜血的右臂,再次抬起了起来。
掌中又出现另一柄剑,一柄剑鞘如雄鹰展翅的天剑。
他祭出了任翔。
既然胜负只在半寸之间,任翔的速度绝对能胜出。
他的左手也已经换了另外一柄天剑。
一柄黯淡无光,死气沉沉,仿佛睡着的剑,仿佛以天地为剑鞘的天剑。
他祭出了锐折。
既然休老板同样和他不怕死,那他只能使用锐折,和对方赌命。
他非常坚信锐折不会让他失望,因为锐折已有了陌生的灵魂,锐折不会在意阿宇的死亡,只会让挑衅它的人死亡。
即便休老板杀了阿宇,锐折也同样会杀了休老板。
右手任翔,左右锐折。
阿宇缓步向前,真元明明随着伤势的愈合,正在飞快减弱,此刻只剩不到聚灵八重境的数量。
可是他的脚步很坚决,很绝然,表情很木然,很绝情。
他好像已经不想活了。
与其说他走向休老板,不如说他在逼休老板杀了他。
但,休老板在退后。
阿宇每进一步,休老板后退一步。
阿宇脸上的绝然多一分,休老板的眉头就紧一分。
休老板忽然道:“只要你离开黄沙镇!我既往不咎!”
阿宇冷冷一笑,脚步不止。
休老板已经怕了。
他很清楚刚才自己已经尽了全力。
酒令共分六层,罚令三层,敬令三层,他刚才就用尽了六层的罚酒,将所有神力浓缩至那一招中,可是居然没有伤害到阿宇。
他岂能知道阿宇并非没被伤到,而是近乎免疫了神力带来的伤害。
他岂能知道阿宇已经把蝎王的神力分了一半,酒令中的神力,最多只够使用三层。
因为他不知道这些,所以他看到阿宇毫无大碍时,已心生怯意。
眼见谈判无用,休老板一咬牙关,疾道:“我走!我走总行了吧!黄沙镇让你给!”
阿宇不再冷笑。
他挺身就是一剑。
确切来说,不是他刺出这一剑,而是任翔带着他向前。
任翔的速度何其快,哪怕现在没有神力种子的加持,但剑魄扔在。
正因此,任翔此刻的速度虽快如闪电,却终究比以前慢了半分。
因为这半分的迟缓,它没有刺中休老板,而是刺中休老板挡剑的酒令上。
“噗!”
休老板喷出一口鲜血,整个人倒飞出去,仰翻在地,慌张道:“我认输,不必再打,按照黄沙镇的规矩,你不能再杀我!!”
阿宇的脸沉了下来,眼珠子一转,神识锁定身后。
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察出,休老板在装!
或许休老板确实害怕了阿宇,否则他断然不会装,任翔的力量也绝对不足以让休老板受到重伤,既然无伤,怎会喷血?
休老板为何要用自残的方式来演戏?又为何会无故像阿宇求饶?
一旦休老板装起来,连阿宇都差点被骗过去,何况身后的铁擎天呢?
阿宇暗骂休老板的狡猾!
休老板,是想引铁擎天出手!
他们刚才的交锋、此刻的气势,任谁都会以为休老板彻底败了,不仅败了,还败得再无还手之力。
铁擎天必须出手。
他双手持剑,石剑横劈而至,劲风刚猛无匹,圣力发出耀眼红光,就婉如那绷直的鲜红披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