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整了一下呼吸，穆楚宁脸上维持着平日的淡定清冷，脚步加快了些，走到穆瑶的房间门口，穆楚宁轻轻叩开了她的房门。

“少爷！”打开门，穆瑶正一脸忧心的模样。

“在干嘛？”穆楚宁朝屋里瞟了一眼，淡淡开口。

“只是在想今日城中发布的告示，少爷，你说这样一来，我们扇坊的生意岂不是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。”她边说边将穆楚宁让进了屋，给他到了一杯水。

“没事，这个你放心，我们已经有了对策。”穆楚宁并不想将程老爷来府上的事告诉穆瑶，而她也显然还不知道。

“瑶儿，明天我们一起去新铺子看看，等签好字据便可以着手准备了。”他坐在桌旁，扬着脸看穆瑶，眸中尽是温柔。

“嗯，好。不过，银子凑够了吗？”穆瑶歪着头，眨了眨眼：“怕是二太太知道后会动怒，到时候……”

“银子是我从别处借的。”穆楚宁本想直接告诉她银子是白家出的，但他思忖片刻还是没有说出来：“今儿你早些休息，明天一早我过来找你。”

许是怕穆瑶再追问，穆楚宁迅速结束了话题，起身便要出门。一只脚刚刚跨出门，他突然回头，眉心微微动了一下：“瑶儿……”

“嗯？”穆瑶见他欲言又止，不解的看着他，等他继续说。

“郁娆，可能这几天便要再回来住了。”他似乎是很艰难才说出了这话：“是因为她娘生病，所以她一个人在府里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没等穆楚宁说完，穆瑶便轻声打断了他的话。她声音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，只是明亮的眸子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。

见她如此表情，穆楚宁抿了抿唇，没再说话，只抬手在她如瀑般的柔发上轻轻抚了抚。

一夜繁华尽，京城不再像往日般热闹，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关了门，整个京城都处在一片哀悼的悲泣声中。

人们脚步匆忙，谁都不愿意在街上多做停留，只是怕官府的人瞧见，自己被扣上一个亵渎先帝的罪名。

天空泛着淡淡的暗沉之色，似乎有大片的乌云正从天的尽头缓缓向京城压来。

白景川正在巷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，他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，不停的朝着远处一个方向张望。

“景川！”身后有人在叫自己，转身看去，竟是穆楚宁与穆瑶。

穆瑶跟在穆楚宁身后，纤瘦的身躯几乎被穆楚宁挡住。她在见到白景川的一刻有些诧异，疑惑的仰头用眼神询问穆楚宁。

“哦，银子是向景川借的。”还是要向穆瑶坦白，穆楚宁无奈的皱了皱眉：“不过我和他已经说好了，开业后，一年内的盈利分一半给他，除了借的银子，想必还有些剩余。”

穆瑶将清眸转开，咬了咬唇，没开口。

就在马上走到白景川跟前时，穆瑶突然小声说了一句：“少爷，真是难为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