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把燕婉之放地上。

楚飞煌见燕婉之已经失去了意识，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。

“小妹，这毒妇你还留她性命做什么？就该把她挫骨扬灰！”

“皇兄。”

云楚看了一眼楚允阳，安抚地拍拍他脑袋。

“没事啊阳儿，你母后只是被邪灵附体了，她不是真的变坏了。你相信姑姑，姑姑定会治好她。”

楚允阳已经听父皇简略说过一遍事实，此时他依旧满脸眼惊恐停不下来。

“姑姑，您能救昊儿吗？”

弟弟被父亲抱在怀里，后脑后背满满的血。

幼童的身体软得不像真人，浑身骨头都摔碎了。

楚允阳不愿相信母亲变成了坏人，可弟弟的惨状又让他无法不信。

一边是母亲，一边是弟弟，都是他的血缘亲人。

孩子长这么大，第一次遇到这么为难之事，一颗心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。

“好孩子，放心吧，昊儿也会没事的。”

云楚朝楚飞煌伸手，把楚允昊抱过来。

她抱着孩子盘膝坐在地上，一手贴在他后心，一手在身前画着铭符。

暗红色的线条被她描绘出复杂奇异的图案，看上去诡异之极。

其实云楚已经执掌冥界天衡，轮回为她所掌控，本来不该这么麻烦的。

她想把楚允昊的魂魄召回来，本来就是意念一动的事。

但她现在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，身体里的力量体系完全不一样，一时还用不纯熟。

天衡虽然是和她的神魂联系在一起，但也受到了一些影响，感应弱了许多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云楚头上蒸腾出血色的雾气。

楚允阳满脸惊骇之色，朝楚飞煌身边靠了靠。

“父皇……”

小姑姑现在的样子，看起来有点可怕呢。

不是他不相信云楚，而是因为云楚身上的力量实在太邪门了，每一个有感应的修者，都会对她这身邪力产生畏惧厌憎之情。

这是本能。

楚飞煌冲他摇摇头：“嘘……”

看得出来，云楚做这番事并不轻松，眼下还是不要随意打扰她了。

他将儿子抱在怀里，目光一时落在云楚身上，一时落在地上的燕婉之身上，神色复杂之极。

云楚说，燕婉之是被邪灵附体，她还能治好。

但楚飞煌却不知道，自己还能不能面对治好的她了。

她对昊儿做了这样的事，就算她是被邪灵控制，楚飞煌也忘不掉那残忍的画面。

他忘不掉，她在他面前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掉他们的幼子，还试图杀死阳儿和他。

那噩梦一般的画面，他永远都忘不掉啊。

就算燕婉之是无辜的，他和孩子们又何尝不无辜？

他无法再面对她了……

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。

云楚终于停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