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不过是因为没有被戳到痛处啊。

夫妻反目，爱子惨死。

在这样的人伦惨剧面前，任他是多么铁血冷酷的男儿，又怎么忍得住？

能忍得住的，也没多少人性了。

燕婉之呆呆地看着血泊中的楚允昊，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一片哀伤之色。

但她嘴里说出的话，却依旧是冰冷无情的。

“儿子？你这样愚蠢的凡人，不配让我生下儿子。何况你还是她的子民，哼，可笑。楚飞煌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藏着掖着的那些事，你们楚家是什么来历，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
燕婉之眼中上悠远怀念之色。

“上古时的楚地，是那样一片蛮荒沼瘴，你们奉她为神明，以为她能替你们解决灾疫，呵，殊不知，大地上的毒瘴，本来就是因她而起，若没有她，你们的先民也不会受那么多困苦。”

楚飞煌听得脸色大变。

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？”

他好像听不懂，但又依稀能听明白一些。

“装糊涂么？你不是觉醒古时先辈记忆了？不过就算你有了先祖的记忆，估计也依旧被蒙在鼓里，毕竟你的祖先们，就是那样愚昧无知啊。错把残害自己的邪祟当作神明，呵呵，实在是太可笑了。”

楚飞煌喃喃道：“你是说小妹……你说是云神神上，是她害了先祖？”

“你看，这不是能听懂吗？”

“不！我不相信你！你连亲生儿子都能杀，你这样的毒妇，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！”

“爱信不信！”

燕婉之走到楚允昊面前，低头看着血泊里楚允昊的幼童。

她面露痛苦之色。

“我的儿，要怪，就怪你托生在为娘腹中；要怪，就怪你生在这样的楚氏。为娘会好好为你祈福，愿你死后化作山川，化作河流，再也不要到这污浊的人世来。”

她双手抬起，闭目喃喃念动咒语。

赤红色的力量在她双手间流动，很快结成阵法，朝着楚允昊身上压过来。

“不！”

楚飞煌扑过来。

“不准你动昊儿！”

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，但她已经把昊儿杀了，接下来要做的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
而且小妹已经说过了，让他不要动昊儿，他也不能让别人动！

燕婉之动作丝毫没有停顿，那赤红色的阵法穿过楚飞煌的身体，落在楚允昊身上。

楚飞煌只觉得身体一冷，陡然间产生了一阵撕裂的疼痛。

好像有无数只手，在撕扯着他的身体，要把他扯碎成千万片。

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，连忙回头去看楚允昊。

只见赤红色的法阵如同一张巨网，落在儿子身上，将他身上割裂出无数细细的血线。

似乎下一刻，就要把他分裂成无数碎片。

“不！燕婉之你住手！”

楚飞煌合身扑在儿子身上，不顾形象地叫喊。

“算我求你了好不好，婉婉，你有恨就冲着我来，我把我这条命给你，你别动昊儿，给昊儿留条生路吧，求求你了……”

他几乎痛哭流涕。

然而，燕婉之丝毫不为所动。

“你急什么？我是要送你父子一起上路的，黄泉路上，总不会让你寂寞。对了，阳儿也正往这边赶过来了，一会儿，你们父子三人就可结伴上路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能这般恶毒！”

楚飞煌怎么也想不到，世间竟然有这样恶毒的女人。

“要怪，就去怪云楚吧。”

片刻之后，楚允阳果然出现在院中。

“父皇，母后，昊儿……昊儿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