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错觉，云楚竟似在她脸上看出一丝带着嘲讽的笑意来。

她知道云楚想杀死她，易如反掌，连一丝逃脱的侥幸都没有。

可正因为如此，她的沉默，才让云楚觉得不理解。

她是不怕死，还是就想死？

“皇嫂，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，也不在意阳儿和昊儿吗？还有你师门上下，你也不顾了吗？”

说实话，以云楚以前那睚眦必报的性情，虽然不至于迁怒楚家血脉的楚允阳和楚允昊，但对燕婉之的师门瑶池绝不会容情。

云楚还记得上一世，阳儿失踪的时候，皇嫂师门进宫，威逼皇兄。

身怀利器，终是大患。

云楚虽然实力强横，但经历种种事故，早已不再心存侥幸。

她并不能时时刻刻护着所有的人。

如果燕婉之刺杀皇帝的罪名坐实，瑶池，就等着从修界除名吧。

就算云楚不动她们，也难保会有人打着为燕婉之报仇的名义，再生动乱。

所以古往今来的上位者，都喜欢斩草除根这一招呢。

不过现在的云楚，终是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。

她是神明啊，神明眼中，世人皆如子女，好的坏的，各有缘法，各有命运。

不应该由她干涉。

听了云楚的话，燕婉之脸上有片刻的迟疑。

但随即，她就冷笑起来。

“怎么，你若是连阳儿昊儿都下得去手杀，那就尽管动手吧，我今日既然敢来杀楚飞煌，自然早已想过各种后果。”

云楚的实力并没有隐瞒过他们。

云楚说自己可以瞬间赶到皇宫，可以将整个沧云城笼罩在自己的守护之下。

虽然听起来夸大且一直没有证实，但燕婉之这样实力的人，比寻常人对云楚深不可测的实力，有更多接近真实的想象。

云楚见燕婉之已经破罐子破摔到这种地步，实在不能理解。

“你为什么要杀皇兄？皇兄若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，我可以替皇嫂主持正义。”

楚飞煌道：“小妹，别与她废话了。燕氏已然行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，难道你还想放过她不成？”

云楚道：“皇兄，你知道原因的对吗？为什么不让我听？”

很显然，楚飞煌就是不想让燕婉之说。

云楚想，或许他们两个人的争执中，还有其他隐情。

她是这样的性子，你越不让我知道，我偏还要弄清楚。

云楚转身上前，挽住燕婉之的胳膊。

“皇嫂，我们回你宫里，你细细与我说明。你若真有冤屈，我替你作主。”

反正她不相信，这么一对好好的恩爱夫妻，会一夜之间反目成仇。

夫妻间吵架，气头上发发狠就罢了，她要是这会儿真听皇兄的，把燕婉之杀了，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。

“小妹！回来！”

楚飞煌喝了一声。

然而已经晚了。

云楚现在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，根本不用走路的，她心念一动，就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残影。

“坏了！”

楚飞煌跺了一下脚，脚下生风飞快跑出去。

“来人！去烟霞殿！”

云楚挽着燕婉之的胳膊，刚一落地，她就陡然感觉不妙。

落地处，仿佛身陷沼泽泥淖，沉重滞涩，让她行动变得万分迟缓。

“呵，云神，这里，就是你葬身之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