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光仙君道：“我对不起你，如果你觉得杀我不解恨，那就随你处置吧。”

他满脸的心灰意冷。

之前被紫薇仙君追着到处打的时候，他一腔悲愤，不甘，不愿，不服。

他用尽全力去抗争，去挣那活下来的一线生机。

可这名叫絮絮的女子突然出现，便瓦解了他所有的斗志。

似乎让他再也没有活着的动力了。

云楚无语地看看孩子们。

九个孩子都很乖，娘亲在与大人说话的时候，他们很少插话。

可今日过来这里这一遭，云楚都已经厌倦得不行了，更何况年幼的孩子们？

云一岚已经躺到地上呼呼大睡了，其他几个孩子也有打哈欠的。

就连最活泼好动的云季风都有点蔫了。

可见围观这几个脑子不太清楚的人扯皮，真的很无聊。

云楚伸出左掌，右手飞快在掌心画了个符诀。

“来吧。”

漫天云雾中，似乎都有那么一丝细如牛毛的细丝被抽取出来，飘进云楚掌心。

不过片刻功夫，云楚掌心竟聚拢了一小团云汽。

那云汽在她掌中不停变幻，最后竟化出一个淡淡的女子虚影。

“噫？”

那女子不过一尺来长，坐在云楚掌中，满脸诧异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。

“我这是……怎么会变回来？”

云楚如今神力通玄，又执掌轮回之力，这团云汽来到她掌中时，她就瞬间知道了过往发生的事。

“你不是本来就是一团云汽所化么？你被瑶光仙君的炽阳剑气所伤，本就该即刻消散在天地间。”

絮絮喃喃道：“是啊，你说的对，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？我一直想不明白。这样不生不死地活着，还不如彻底死了痛快。”

云楚道：“他心里惦记着你，把你的旧物带到这幅画里藏着。那画里残留着你身上的云汽，被此地灵气滋养，久而久之，你又重新恢复了意识。”

说着，云楚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。

这女子是云汽所化，说起来倒与她算是同族。

按她的辈分算，这该是她的子孙后辈了。

不然她才不浪费这些多余口舌。

絮絮冷笑一声：“他杀都杀完了，还惦记我做什么，人族真是虚伪的东西，可惜以前我都没有看明白。”

瑶光仙君坐在地上，虚弱的仰头看着云楚手中的小小虚影，目中满是深沉悠远之色。

“絮絮，我对不起你。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，我只想着重伤你，瞒过师父师兄，没想到……”

他只知道这女子并非常人，却不知道她是云汽所化，当然就不知道自己那炽阳剑气，足以让她魂飞魄散。

他本来已经计划好了，重伤她之后，就偷偷把她藏到仙画里，有这里的灵气滋养，她一定能尽快恢复。

可没想到，那一剑下去，她瞬间就在他眼前散逸成一片水雾。

她就那样消失了。

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
年轻的瑶光仙君脑海一片空白，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，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，不知自己该做什么。

直到这么多年过去，他想起那一瞬间心死的情境，依然会觉得了无生趣。

如今听到絮絮的声音，他就知道，该来的那一刻终于来了。

他是时候去见她，去亲自向她赔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