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，云楚决定和这群冥族兵分两路。

她带着牧青和轩辕庚辰去了附近的元城。

元城中也有不少冥族，还有很多本不是随着男主来的，肆意在城中残害生魂。

云楚进入元城，还能感觉到那些冥族的行动，丝毫没有收敛。

“他们可是你说的那个荀肆尊者的属下？”

轩辕庚辰坐在她肩膀上，清朗润泽的声音送进云楚耳中。

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他的声音并没有随着体型的变化而变化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他的声音听上去无辜极了。

“你不知道？”

轩辕庚辰理直气壮地说：“我平日里都在天衡中修炼，根本没见过几个人，这不是很正常吗？荀肆那样的身份我自然会见到，他手下人怎么有资格到我面前来？”

行吧……云楚点点头：“那就不管了，见一个灭一个。”

轩辕庚辰对此并无异议：“擅自进入人界，残害人界生灵，本就罪无可恕。”

云楚对冥界一无所知，闻言不由好奇：“这样说来，冥界对人界还算友好？为何这么多年冥界这般封闭，竟叫人无从得知一点冥界消息？”

轩辕庚辰摇头道：“冥界与其他几界终究不同，冥界族众是生灵死去后残留的魂念，不得再滞留人界。若人死后执念不散滞留人间，恐怕会影响人界秩序，严加封锁两界通道，是不得不为。”

说到这个，云楚倒想起来，九界当初似乎就是被轩辕庚辰分割开的。

不知道没有分割以前的世界是怎么样的。

“听说冥体存在一段时间就会彻底消失？那什么荀肆尊者想必不受规则约束？”

轩辕庚辰道：“寻常冥体执念淡去就会消散了，但冥界冥尊冥官皆是脱出规则之外的。”

这一点也很好理解，一些重要的位置总不能时常换人吧？

再说执念淡去这个时间点就很说不准，万一突然触景生情就想开了，就散了呢？那岂不是连个交接安排都来不及？

在云楚以前乱七八糟的常识中，地府幽冥中，那轮回大帝十殿阎罗，亦是常驻其位，和天上的神官一样，都是有数的封号。

她侧垂头，瞄了一眼肩膀上的小人儿。

“那你呢？你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存在？”

轩辕庚辰皱起眉头，脸上现出茫然之色。

“自我有记忆起，就在天衡中修炼。他们说，只有我能在日后挽回冥界倾覆，但我亦不知此话要从何说起，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本事，倒是天生脑子里知道外界的事情比别人多些。如今轮回井损毁，黄泉倒流，天衡也缺损了，想来冥界就到了生死存亡关头，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，我甚至……我连自己的生存都保证不了。”

云楚把肩膀上的小人儿捧起来，放到眼前。

他小巧精致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懑不甘，只是浓浓的茫然。

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，突然肩上就多了一副沉重的担子，根本无从下手，连愁都不知道该从哪愁起。

云楚道：“你害怕吗？”
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。

她恍惚从他脸上看到了久远之前的轩辕庚辰的影子。

她虽然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跟着轩辕庚辰了，但其实她对他，还是有许多未知之事啊。

她从不知道他面对那些重大抉择时，究竟是什么心情。

有很多事情，她没有陪着他。

有很多事情，他始终是孤独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