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道：“我也说不上来，总觉得，心里有些不安。”

兰雅儿劝道：“走一步算一步吧，这么多年，你一直是这么过来的，总不至于重来一次，还不如上次做得好吧？”

“也是。”

云楚这么一想就释然了。

最起码，这辈她拥有神体，手里还捏着四道龙魂，离凑齐完整的轩辕庚辰更近了一步。

云楚舒展了一下肩膀，道：“反正在这个世上，能要我命的人，还没生出来呢。天塌下来，有我顶着，怕啥。”

兰雅儿笑道：“正是这样。”

云楚心情大好，就开始调戏兰雅儿：“今日陆平襄那小子的意思，你看明白了吗？赤果果一颗心都放到了你这里，你不表示表示？”

兰雅儿啐道：“你才是要当新嫁娘的人，拿我说什么嘴？”

香香笑道：“兰姑娘此事，倒也可以认真考虑考虑，我看陆世子对你有几分认真。”

兰雅儿神情黯然：“认真又如何？他这身份，我又是这般情形，不可能了。”

虽然她容颜保持很好，但毕竟生了孩子，又年长了几岁，眼中的风霜是掩盖不了的。

安平侯夫人那个性情她早就领教过了，这辈子，她也不想再踏进安平侯府。

云楚拍拍她肩膀：“你放心吧，你和陆平襄，我定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。”

兰雅儿不置可否，叹了口气：“我去看看枫哥儿。”

枫哥儿以前都是兰雅儿整日在照料，后来府中人手多了之后，云楚看不过眼，才让她稍稍放手，交给身边人去照料。

“你要当个母亲，而不是当他的奶娘。照料一个孩子会分去你全部的精力，你的世界会越来越小，小到只有孩子一个人。等孩子长大之后，你自己将何去何从？孩子总有一天会烦你的。”

云楚这样劝她。

云楚在未来世纪见过太多的全职母亲，最终失去自己人生的意义。

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变成那样。

兰雅儿是她带出来的，她希望她的人生，能因为跟着她变更幸福，更有意义。

…

云楚回到自己院中，看到黑羽坐在廊下石桌上喝酒。

“怎么了？借酒浇愁？”

黑羽哀怨地看了她一眼：“你要嫁人了。”

云楚乐了：“我嫁人怎么了？这是我的自由。黑羽，你是我的朋友，反正我又不会嫁给你，那么无论我嫁给谁，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
黑羽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，脸色涨红道：“你要嫁的是他！”

他如今也是神体，感知敏锐，甚至因为种族的原因，比云楚更快就能确认陈轩的身份。

云楚坐到他对面，给自己斟了一杯酒，慢慢抿进嘴里。

“怎么？如果我嫁的不是他，而是别人，会令你好一点？”

当然不！

如果云楚随便嫁给一个阿猫阿狗，只怕黑羽会比现在更痛苦呢。

凭什么她可以选择任何人，就是不会选择他？

这肯定是想不通的问题。

可惜，黑羽现在似乎钻了牛角尖，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
“为什么是他？云楚，为什么一直是他？这么多年，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想不明白，为什么我没有机会？”

他平日把这心思藏得好好的，生怕表露出来了丁点儿，和云楚连朋友都没得做。

但今日听说云楚带着选定的驸马回了府，他一直维持着的面子，似乎轰然倒塌了。

以他这样的修为，凡人的酒本来是不会让他喝醉的。

现在可能就是借着那一点点酒意，把一直不敢说的话说出来。

“云楚，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啊？我一直，一直都想待你好……你为什么不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