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冷冷道：“你想听什么？这跟你有关系吗？”

黑羽终于意识到，云楚始终冷着的这张脸，不代表她没有情绪，这恰恰也是一种情绪表达。

虽然他也不知道，云楚对天光是个什么意思。

但她情绪不佳是肯定的。

“云楚，你就不想知道，他为什么从龙城跑到幻界来，然后就马上要消失了吗？”

“不想。你要想知道，就让我把你魂魄也收了，你和他融为一体去问他。”

黑羽道：“你这人！你就算要判人死刑，也得听人辩解几句吧？”

云楚转身就走，似乎不想听他在这里废话。

黑羽叫道：“你去哪里？你回来！一会儿迷路了！”

天光淡淡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有我在这里，她不会迷路，也不会进入幻境。她只是不想面对我，让她安静一会儿吧。”

黑羽转头来，上上下下打量天光。

“你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
天光反问道：“很不能理解吗？如果云楚遇到危险，你也会为她去死的吧？你曾经确实为她死过。”

黑羽被问了个一脸尴尬：“我那不是……”

他要是为云楚而死，听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悲壮。

可他是因为云楚不在了，所以自己求死进入轮回……

这几年受云楚思维影响，他现在认为自己当初这个做法属实脑残。

为一人情感要死要活的，显得很幼稚。

“所以，你是因为知道我们在幻境会遇到危险，所以才跑来的？”

天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，半透明的雪白面孔上，显出几分茫然。

“我曾以为，‘拥有’会是一件快乐的事。我的世界，从来都是一片虚无。自从我拥有那些意识之后，我开始向往那具命中注定的神体，向往那个与我牵绊至深的女子……我以为，提前得到他们，就能让我填补心中多年来的空洞。”

“我错了，得到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，毫无意义……她神魂离体之后，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。”

黑羽把前因后果串连起来。

“所以，你从幻界跑到人界，霸占了轩辕庚辰的神体，又囚禁了云楚的身体，得到这一切之后，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，于是你又跑到幻界来送死？兄弟，你倒是知错能改啊。”

一般有执念的人，哪里这么快就能想明白？

不得往死里折腾上几回，把所有人都折腾够呛，最后消耗殆尽，才会虚弱地说上一句“我错了”吗？

天光淡淡道：“对我们幻族来说，一切如梦幻泡影，随时都在变化，随时都在改变。”

他说着话，忽然在心口处一掏，掏出一个土色的小石头来。

黑羽吓了一跳：“这啥？”

不怪他大惊小怪，徒手掏心脏这个动作就很惊悚了。天光那本来就透明的身体，实在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掏出来的。

天光道：“这便是幻灵碑。我魂体要散了，把它留在这里吧。”

“幻灵碑一直在你身上？”

天光道：“嗯。”

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。

黑羽道：“难怪你能满世界跑。”

之前说所有幻族的力量都来源于幻灵碑，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，现在终于想到了。

天光一会魔界，一会儿人界，完全远离幻灵碑，他怎么施展那些幻术？

而且看这家伙力量还无比强盛，能同时令近十万人的军队集体陷入幻境中。

原来他是把整个幻界的力量都带着跑了！

难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