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的字典里，有困难，有麻烦，却绝没有退却和软弱。

尤其在仇人面前，那是绝对不可能低头的。

天光虽然也是轩辕庚辰的一部分，云楚不可能把他直接杀了。

但他所做的事，次次踩在她的红线上，早已触动她的逆鳞。

是真正不可饶恕的敌人。

在收服他之前，云楚定然会彻底打败他，将他踩入尘埃里，出这一口恶气。

天光道：“那要我怎么做，你才肯回去？”

云楚道：“你乖乖束手，将魂魄交给我。”

天光道：“没有第二条路？”

云楚道：“没有。”

这次，换天光长久的沉默。

许久之后，他缓缓说道：“云楚，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。”

“我从误入幻界的仙人意识中，知道了你存在。那时，我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。等我知道真相之后，我就马上跑出去找你。我原本以为，我也是轩辕庚辰的一部分，你一定会像对待轩辕庚辰那样，和我好好的……是我想错了。”

云楚并不吃这套感情牌，冷酷无情地纠正他。

“就算你是轩辕庚辰本人，胆敢伤害我的家人，这等深仇大恨，上天入地，我也必要讨还回来，绝不可能饶恕。”

“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？你们人类不是说，冤家宜解不宜结，回头是岸吗？楚楚，我知道自己做错了，那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懂，现在我知道我做错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
天光这些话，说得可谓低声下气，真挚动人。

可惜，云楚就不吃这套。

“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。更何况，不论你有没有做过这些事，我都要收集你的魂魄，最后将所有的残魂合在一起。这对你来说，难道不是好事吗？做一个无形无体的幻族，还是做众神之首的龙神君上，这个选择很难吗？”

云楚不理解他。

她不舍得雨司辰，那是她自己的私心。就算雨司辰因为她的感情，同样觉得不舍，但云楚认为，这是自己的误导造成的。

这是不对的。

不完整的雨司辰，无法替轩辕庚辰做出决定。

而她当初既然答应了轩辕庚辰要替他集齐魂魄，那无论遇到任何外界内在的困难，她都会想办法克服的——也就是说，不论过程发生了什么，她最终都会集齐所有魂魄。

雨司辰并不会成为例外。

但她真是不理解，天光为什么也不愿意合魂呢？

她再次问道：“这幻族之身，有什么让你留恋不舍的吗？”

天光很快答道：“没什么留恋的，但我就是不想做那个众神之首，不想做那个九界第一人，不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。那就做好与我为敌的准备。”

天光无奈道：“楚楚，我们没有和平相处的机会了吗？”

“是的，没错。”

这根本就是早已注定的无解之局。

所以眼下，也陷入了僵持的局面。

云楚发愁地看着黑羽，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过来。

天光则黯然地看着她，思索如果才能让她回去。

不知过去多久，黑羽终于悠悠醒转。

他从地上一跃而起，叫道：“云楚，不是那样的……”

一转头，发现不对劲。

眼前是一片虚无，没有任何幻象。

左边，站着云楚。

右边，站着轩辕庚辰。

黑羽陷入迷茫中：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哪？？”

云楚道：“在幻界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