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真是相当玄幻的场面。

云楚以前听黑羽说过，他是君上捡回来，交给朱离养大的。

朱离对他来说，亦父亦兄，感情相当复杂。

眼下这关系又是怎么回事？

黑羽似乎极为愤怒，身后的羽翼不时闪现出来，疯狂地扇动着。

“你赤诚个屁！我看你这身红毛底下，心都是黑的！若不是我自己想起来，你就打算隐瞒到底了？朱离，这些年，你是怀着什么心情来看我的笑话？滚吧，滚远点！你这种叛徒，不配留在本座身边。”

朱离跪在地上，不肯走。

“殿下，无论您要如何处置我，属下都认了，但您现在不能去龙城，您别去。”

黑羽彻底被气炸了，一翅膀把朱离扇飞出去。

“你以什么身份来干涉本座的事？朱离，这些年，我给你长脸了是不是？”

朱离也是个倔的，马上爬起来，重新拦在黑羽面前跪下。

“属下没有资格阻拦殿下，但殿下也请想一想，您去到龙城，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话？您是君上的旧友，还是云神云楚的恋慕者？无论你想做什么，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，何必多此一举？人家相亲相爱的时候，何曾想过你？”

黑羽愤怒到极致，忽然平静下来。

他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朱离，仿佛在看一个死人。

“朱离，我越来越发现，你真是没必要活在世上了。”

……

云楚围观着这一幕，渐渐明白过来。

黑羽这样子，是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吧？

她看黑羽，还是从前那样的模样，眉眼妖娆，眸如秋水，即便盛怒之下，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。

但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
啊，对了！

他身上的玄力，似乎发生了质的飞跃，如今看他身上浑厚力量，比之云楚自己也不差多少了。

竟然是神体？

以前明明是只毫不起眼的小乌鸦，怎么说变就变了？

再看看旁边的朱离，再想想记忆中那只玄凤，云楚又明白过了。

黑羽不是乌鸦，应该是一只玄色的凤凰。

凤凰涅槃，浴火重生。

上次朱离为了杀云楚，燃尽朱雀神火，最后也没死，化作一只幼鸟，重新长了一遍，没过几年，就恢复了过往的记忆。

或许，黑羽也是如此？

眼前黑羽手起掌落，似乎真要把朱离杀了。

云楚上前一挡。

“等一下，黑羽。”

她没有形体，但凝起玄力去阻拦的时候，还是拦得下的。

黑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虚无。

“云楚？”

这个声音，他不是幻听了吧？

云楚凝出一个半透明的影子。

她看着黑羽，叫出另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
“玄凤？”

黑羽脸上夸张地变幻了几下，唰唰退后几步。

“你不是云楚，你是谁？”

云楚被噎了一下：“我不是云楚，谁会这样喊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