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子里这半个月,她没一天安生的。
婆婆和妯娌天天到她面前来,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。
兰雅儿忍了。
她跟在云楚身边久了,眼界广了,早不是安于后宅的女人,没必要跟她们争那些鸡毛蒜皮的闲气。
反正,等她身子好些了,就尽量少回家,少在她们面前晃。
陆平襄常年驻守军中,如今非常时期,飞云军中事务也让他焦头烂额的。
兰雅儿从来没有与他说过后宅这些烦心事。
因为她自己以前,也觉得不痛不痒。
惹不起,躲着就行了,她也不是要在后宅讨生活的女人。
谁料到她们竟变本加厉!
今日安平侯夫人过来,竟说要抱走孩子养,理由是兰雅儿出身低下,行事粗野,怕她把府里尊贵的小少爷教坏了。
兰雅儿这就不能忍了。
将刚出世的婴儿从亲生母亲身边夺走,这是何其恶毒的人?
兰雅儿出身小门小户,父母慈爱,生活环境相对简单良善,她哪里知道豪门宅院之中的勾心斗角,她连十之一二也没有见到。
明明是对方做恶事,却还能一脸理直气壮指责她。
凭什么?
她是做媳妇的,又不是做奴婢,为什么要被这样低看?
兰雅儿要从**起身,身边的丫鬟脸色紧张。
“少夫人当心,您身子还虚……”
兰雅儿推开搀扶她的丫鬟,稳稳地站在地上,向前两步,直视着安平侯夫人。
“你们想要什么,今天就给我句痛快的。若真是不愿见我待在这府里,我可以走,不用每天这样来我这里闹一场。枫哥儿还小,你们这些当祖母当婶娘的,就狠得下心这么闹他?”
孩子本来是睡在她房里的,因着安平侯夫人每日过来都要闹上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,她怕孩子惊着,已经叫人在院门口盯着,一见她来,就赶紧把孩子抱去了厢房。
孩子出生才半个月,谁家不是精心护在房中,不敢多吹一丝风,不敢多出一点异响?
这本是侯府金贵的小少爷,谁曾想一出生就在这样的动**中!
真是受够了!
兰雅儿想,就算为了儿子,她也不能再忍气吞声了。
安平侯夫人见兰雅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,脸色顿时更加阴沉,戾气横生。
“好啊,敢情你早存了这个意思?你们听听,倒是我们侯府高攀了人家!也是,人家是公主的手帕交,攀着皇家一个边,可不是瞧不上我们么?”
安平侯夫人对身边的妇人说着,双眼怨毒地盯着兰雅儿。
“你要走就走,真当谁稀罕?现在飞云公主都成了阴沟里的臭虫,凡和她沾上边的,都没个好下场!我们家留你到如今,已是看着枫哥儿的面子。如今枫哥儿平安降生,你算个什么东西?还有脸在这里站着!”
她蓦地一场暴喝:“枫哥留下,你,滚出我们安平侯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