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娇近日有些憔悴。
那赤阳魔尊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,还总和血煞魔尊派来的使者,不知道在研究什么。
最让云娇觉得难受的是,他还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,让她觉得不寒而栗。
当年的云娇天真愚蠢,如今被赤阳魔尊当金丝雀养了几年,也没变聪明多少。
她唯一学会的技能,便是学会观察赤阳魔尊的脸色罢了。
直觉告诉她,那老魔头可没安什么好心。
恐怕这次,是真的要把她吃干抹净了——字面意义上的。
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,又有什么办法呢?
纵然她逃离赤阳魔尊,又能逃到哪去?
这茫茫魔域,对一个弱小的人类女人来说,太危险了。
她见过别的魔族豢养的“牲口”。
那些可怜的人类女人,被虐待、折磨,用尽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,去榨取她的惊恐,绝望,伤心,哀求……
她们不知道,魔族就是想要以她们的这些情绪为食,哀求没有用,无论她们说什么,都不可能有用。
买一个“牲口”并不便宜。
既然买回来了,自然要物尽其用。
而她一入魔界,就在赤阳魔尊的庇护之下,虽然事实上她是以色侍人,但比之做“牲口”,不知强了多少倍。
云娇本也没有多少羞耻之心,那赤阳魔尊长得极英俊,又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,原本云娇是没什么不满意的。
这魔界虽然没有什么堂皇的名份,但她着实享受的是宠妃待遇,出门时前呼后拥,威风八面。
尤其想到她一个柔弱人类,却能令无数魔族俯首,那是何等畅快?
这和其他沦落魔域的同族相比,她幸运了何止千万倍?
若能永远这样生活下去,直到她生命终结,也未尝不好。
可惜。
云娇已经感觉到了赤阳魔尊的异样,她有预感,她接下来的生活会发生巨大的转变。
但她却根本无力化解此劫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,熬着,一天天地等待着。
倒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。
这天,云娇便是心情烦闷,出来散心。
赤阳今日不在宫中,无人干涉她的行止,不过宫中护卫前呼后拥地跟上随行,想来也不会有没长眼的宵小敢上前惹事。
被人拦住去路时,云娇都有些不敢置信。
宽大的软轿中,不止坐了云娇一人。
身前身后,都有纤细英俊的少年人在殷勤服侍,捏肩捶腿,还有人在剥着魔界特产的朱焰果,一颗一颗喂到云娇嘴里去。
云娇问那剥果子的少年:“若白,我是在做梦吧?还真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惹咱们?真当咱们这么多护卫带出来,只图个威风好看啊?”
名叫若白的少年笑道:“魔界之大,什么稀奇事都有。娘娘只管安坐,咱们的护卫都能解决……”
一语未毕,忽听“夺”地一声响,有什么东西钉在了软轿上。
同时,软轿一阵剧烈摇晃,轿中杯盏倾翻,酒水点心洒落一地,云娇被颠得左右摇晃,被若白揽进怀里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云娇这下是真火了:“艹!真是不要命了!给我捉活的!老娘倒要瞧瞧,什么玩意儿,竟敢太岁头上动土!”
她用的可是赤阳魔尊的仪驾。
作为魔域三位大魔尊之一,地位尊崇无比。
在云娇看来,敢正面惹她的人,恐怕就存心要寻死了。
她扶着若白走出轿子,借着四周灯笼的火光,她看到软轿上方插着一柄不足二尺的短剑。
那剑看上去平平无奇,只是尺寸太短小了些,像是孩童的玩具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