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双手飞快结印，试图替自己稳固身形。

然而一点用都没有。

她的双手都很快不成形了。

雨司辰急切地伸手虚抱着她：“你别乱动了，都要散了。你快想想办法，我该怎么做？要帮你遮挡光吗？”

雨司辰心中无限懊悔。

为什么他这么弱？

为什么他连保护她的力量都没有？

他跟在她身边，除了当个累赘，还有什么意义？

云楚经他提醒，连忙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件全黑带着兜帽的长袍披上。

以前，她就是用这镌刻了阵法的特制法衣来阻止自己的溃散症状。

然而现在……却好像失效了。

也不能说失效，穿上这件衣服之后，她飞快溃散的症状还是缓和了一下的。

但也只是缓和了那么一点点而已。

云楚抬头看看头顶树梢间隙透出的阳光，“扶我去个阴凉背风的地方。”

她身体里神力周转不息，努力控制着似乎要随风而散的身体，连多动一分的力气都不敢。

雨司辰几乎是屏息凝神，大气也不敢多喘，扶着她走到树荫更浓的地方。

他手掌碰到的云楚，就是一团虚幻的雾气，在手心里一点真实感都没有。

他的心越发沉了下去。

云楚靠着树干坐下来，将兜帽又拉低了一些，几个动作引起溃散加剧，她的身形像是泡入水中的食物，虚虚膨胀了一圈，似乎一触就碎。

比她预料的还快，还要糟。

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
她究竟是怎么着的道？

那魔头也没对她做什么呀，问题出在哪里？

云楚琢磨着，猛一抬头，看到雨司辰苍白隐忍的脸色，她不由笑了。

“怎么，你要哭啊？”

都这种时候了，她还有心思取笑他！

雨司辰仍然用手虚握着她的手，低声道：“哭有什么用，我只要你好好的。”

云楚叹道：“阿辰，不要像个无知的小姑娘一样。世事从不因为个人意志而变化，我已经变成这样了，我们应该好好想的接下来该怎么办，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这些无用的。”

雨司辰自然不是个一心只有心上人的恋爱脑。

但他跟着云楚回到人界之后，确实时常发现自己没有用武之地。

云楚还想着，等他适应了人界生活之后，就送他去和他的下属们打交道，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。

可是这才短短两天时间，就生出了这样的变故。

云楚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，还能不能留在人界。

“阿辰，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魔，你会杀了我吗？”

“自然不会。楚楚，你变成魔，我就跟你一起变成魔。”

“傻话。”云楚笑道：“如果我变了魔，你就回到龙城营去，去找黑羽，接下来该怎么生活，叫他照顾你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

云楚这话听起来像是交待后事一样，让雨司辰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。

“我啊……那魔头如此害我，我自然要去找他算账。你放心，我就算变成了魔，也不会是那低等小魔，定是比大天魔还厉害的大魔头，魔界也是任我横着走的。”

云楚笑着安慰道：“说不定我在魔界，比在人界还更威风呢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雨司辰马上道。

“你去干什么……”

云楚话说了一半，忽然改口：“好吧，你若想和我在一起，咱们就在一起。”

她不是他，她不能以爱的名义替他做决定。

如果他想跟着她，她却把他推给别人，那对他来说不是爱，而是伤害。

云楚不想自己被这样对待，她就不能这样对待雨司辰。

本来她身体急剧溃散，令她心头有太多放不下的事，眼前却只有雨司辰一个人，她想将他好好地安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