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握枪的手掌上青筋暴起。

“滚！”

她的声音也虚弱之极，仿佛已经战斗了许久许久，消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。

魔气团团围绕着她，笑起来。

“我们又能滚到哪里去？我们是因您而生，将永远与您共存，您在哪里，我们就在哪里。”

“神尊大人，您还不明白这意思吗？您永远回不去了，您永远都是那神仙眼中的异类，敌人。”

“您忘了吗？他们最敬爱的龙神君上死在你手里啊，这样的弥天大仇，您还指望能消解吗？”

“不可能了，永远都不能了。”

他们的话触怒了女子，女子踉踉跄跄站起身，胡乱地挥舞着长枪。

“胡说！他不会死，他永远不会死！”

魔们都大笑起来。

“您在说笑话吗？他是您亲手杀的呀，您又花费了三年时间，在这祭坛上召集他的残魂，龙族子民，被您一个一个献祭于此，白骨如山，您忘了吗？”

“别痴心妄想了，他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“退一步说，假使他真的回来了，看到你杀光了他的子民，他还能对您有什么好脸色？您是想给自己复活一个仇人吗？”

女子跌坐在地上，急促地喘息着。

“你们这些下等的魔，根本不能理解……”

……

画面之外的云楚是明白的。

复活一个仇人又算什么？只要龙哥哥能活过来，她甘愿去死，保证是带着笑去死的。

……不！

龙哥哥呢？

这画面里没有龙哥哥，这是幻象吗？

她是来找龙哥哥的，不是来看幻象的！

她心念一动，眼前的画面就消失了，眼前是雨司辰孤零零的背影。

云楚心中大喜，连忙上去拉他的胳膊。

“龙哥哥，太好了，我终于找到你了，我们快……”

然而，眼前的画面又陡然变幻。

……

黑雾和白雾在云海中纠缠飞腾。

耳边满是云楚凄厉的笑声。

“轩辕庚辰，你来殉我！”

“好。”

轩辕庚辰温润清冷的声音应道。

……

不要！

画面外的云楚大喊：“我才不要！我宁可自己去死，也不要龙哥哥伤一根头发！你这坏女人，你是谁？你肯定不是我！你快放开龙哥哥！”

……

白雾和黑雾纠缠翻滚，飞越万里河山，飞越黑夜白昼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白雾一点一点变少，然后逐渐消散了，天地间只剩下浓浓的黑雾。

黑雾里的神魂终于反应过来，怔怔道：“你，龙哥哥，你到哪里去了？你当真去死了吗？”

白衣长发的女子现出身形，赤足踩在云端，满面泪痕。

“轩辕庚辰，你去哪里了？说好的永世常伴，你去哪里了？”

她伸出手，掌心灵力汇聚，想要收集他残留的神魂，然而天地之间，却再没有他一丝气息。

“云楚”脸上泪如雨下。

“你真的抛下我了？我不肯让你发落我，你便自己去死，把我孤伶伶扔在这世间吗？轩辕庚辰，你怎地这般狠心？”

她又发狠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！”

她从云端一跃而下，白衣和长发随风鼓**，像一只白色的飞鸟从万丈天空落下，跌落在尘埃中。

可她还没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