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天幕塌了，星辰陨了，世界将倾，她对一切都绝望了。
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我不相信啊……臭魔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？”

她甚至觉得，身边有这个魔在，都成了她最后的依靠。

她抓住这仅剩的枯枝，想让它带自己逃离悲伤之海。

魔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云楚身上，仿佛想要给她一个拥抱。

感觉自己终究是虚的之后，魔气也陡然化出人形。

祭台之下的空间不大，重华坐在地上都堪堪要顶到头。

他弓着腰身，温柔地揽着云楚，轻声道：“过往之事，我亦不知晓，但那已是过去许多年的事，你也不必太悲伤。”

云楚道：“你说的不对，龙哥哥不是过往，他现在还在，所以这些都是假的！”

她生气地推开重华：“你骗我，这些肯定都是你伪造的！我要杀了你！”

重华不闪不避，脸上的表情很奇怪。

他痴痴地看着云楚，喃喃说道：“如果我早知道你是……上次便是被你全吞了也甘愿，我何必骗你？”

云楚化作黑色的魔气，凶狠地朝着重华扑过来。

“我要杀了你！”

重华呯然倒地，化黑一团浓黑的魔气，和云楚的魔气纠缠在一起。

他根本就不反抗，任由云楚化身的魔气将他一点点蚕食。

过了一会儿，云楚又把这团魔气吞去了一小半，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。

“你怎么回事？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臭魔吗？”

重华的声音低低笑道：“我是啊，但是被你吞噬，我心甘情愿。小丫头，我好不好吃？”

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愉悦的。

云楚顿时大怒：“不好吃！臭的！你怎么回事，别搞得像我和你同流合污！呸呸呸！我才不想吃你！”

重华柔声道：“不是同流合污，是我甘愿以我之身，为你之食。你吃了我，就会变得更加强大，而我也会变成强者的一部分，这就是我们魔族的生存之道，岂不很好？”

“好个屁！”

云楚气得爆粗口，可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。

她不想再和这脑子不正常的魔纠缠在一起，化作人形退开一段距离。

“我不是魔族，才不要和你一样。”

重华也化出人形，苍白的面庞更是毫无血色，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单薄了不少，摇摇欲坠。

“唉，小丫头，我可能，没有太多机会了。”

云楚虽然没有恢复记忆，可她吞噬的本能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挥作用。

重华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魔力在一点一点消逝，而云楚显然对这一切一无所觉。

他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。

“有些心里话，想跟你说说。”

云楚怒道：“我才不想听你说心里话。”

她想要走身离开，一起身，头就撞在坚硬的石板上，登时痛得泪眼汪汪。

她忘了，现在她在祭台的底下。

身下是铺满的白骨，旁边还坐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魔，四面八方还有悲伤的情绪如同海水一样将她淹没，身处其中，满满的窒息绝望。

可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出去。

重华并不在意她的情绪，自顾自说下去：“你确实不是魔族，这地下，埋葬了许多魔，若非我意外撞进来，接收到一些来自远古的同类气息，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“哼。”云楚冷哼一声：“我是天界尊贵的云神，现在你怕了吗？就算我没有恢复记忆和修为，我想捏死你，也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。”

重华笑着摇摇头：“你是云神，但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，你是我们魔族的始祖，神尊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