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司辰说出这番话来，雨潇潇就知道今日难以混过去了。

她本是龙神下属，当年被派遣到妖界，做君上分身的接应人。

她运气好，数千年前就无意中遇到了君上的那缕分魂，她悉心呵护着他，在妖界发展自己的势力，为日后襄助君上做准备。

两百多年前，君上分身生出意识，化了形。

当日君上吩咐过，分身残魂觉醒之前，不得去扰乱他——因为觉醒的时间，与其他几界的残魂觉醒相关，那关乎着君上的计划，任何人不得擅自干涉。

所以雨潇潇替雨司辰编造了一个身份。

她告诉他，他是妖界硕果仅存的一个龙族血脉，因为妖界谈龙色变，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，所以让他伪装狐族。

她告诉他，她手下妖众皆是龙族旧属，而他，要担负起振兴龙族的重任。

……

可这些话，她怎么能告诉他呢？

残魂还没有觉醒，时机还不到，她不能违背君上的命令。

然后，雨潇潇的目光落在云楚脸上。

这个女人……

当年一切的祸端都是因她而起！

今日君上来质问于她，必也是云楚搞鬼！

“雨司辰，我养了你两百年，你今日却为了这个女人要与我反目，真是令我寒心……”

雨司辰皱眉道：“阿姊的恩情，我永远不会忘，但这与我说的事情无关。若阿姊不认识楚楚就罢了，阿姊既然认识，为何不告诉我？究竟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？”

雨潇潇目中闪过一抹厉色：“好，你想知道，我便告诉你！”

她手指云楚，咬牙切齿道：“若我告诉你，便是她害你族人覆灭，害你颠沛流离，她是这世界祸乱的源头呢？”

雨司辰不由一怔，目光落在云楚脸上。

她？

这让他怎么相信？

云楚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，腮帮子都气得鼓起来。

“你胡说八道！我怎么可能害龙哥哥？我们俩最好最好了！龙哥哥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亲人，倒是你这个姐姐，多半是冒充的，龙哥哥根本没有姐姐。”

云楚说着，又兴奋起来，扯着雨司辰的袖子摇晃。

“龙哥哥，我想起来了，我还没有形体的时候，就一直跟着你啊！山川之巅，河流之上，我们到处飞……”

雨潇潇怒斥道：“少扯那些！你跟着他，不就是为了熟悉他，然后找到他的软肋攻击他吗？你成功做到了！”

云楚也怒了：“才没有！那些都是你乱编的！我是喜欢龙哥哥才跟着他，我喜欢他的样子，我还因为他，化出了人形！龙哥哥，你不要信她的，我跟着你好多好多年，你一直是独来独往，根本没有家人。那时候，大地上还没有人类，鸟兽刚刚被神创造出来，我就看着你，在天地间一笔一笔作画，山川，河流，花草……”

说着说着，她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脑袋，信雨司辰怀里钻。

“头又疼了……好疼……”

雨司辰轻拍她安抚：“疼就不要想了，乖，一会儿就不疼了。”

云楚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，委屈巴巴地抬头说：“我想睡觉。”

雨司辰道：“我带你去睡觉。”

雨潇潇叫道：“雨司辰，你真她迷了心神？阿姊的话你一句也不听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