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楚摸出一枚同样的红色令牌,但却在迟疑。
“老丈,以您现在的身体,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,在下不忍……”
老者微微一笑:“便是死在半路,那也是我的命。”
云楚想了想,转头问道:“还有别人是去洞玄仙府送信的吗?”
四大宗门其实只需要四个送信人,若有同样去洞玄仙府的人,这老者倒可免去奔波了。
但偏不巧,除了这老者,竟再无别人与洞玄仙府中人相识。
老者笑劝云楚:“小公子不必烦忧,一切皆由天定,这是我该去做的事,义不容辞。再者说,老朽虽年迈,但毕竟还是个六阶巅峰的修者,若不出意外,老朽定能赶去沧云城,赴小友之约。”
云楚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,低头沉吟。
便在这时,忽听一声冷笑。
“孟尚秋,时移世易,你仗着没人认识你,倒装起好人来了?”
老者脸色唰地变白。
云楚抬眸看向声音来处。
只见一个蓝衫中年汉子站在人群中,正冲着老者冷笑。
“你这洞玄弃徒,当真敢回去见旧日同门?怕不是骗人家的盘缠法宝,给自己买坟地棺材吧。”
这话说得太刻薄。
翠翠都听不下去了,怒道:“又不是你拿钱拿法宝,要你多嘴?”
她对自家公主有绝对的自信,她相信公主辨人善恶的能力。
公主对这老人家态度和善,他就肯定不是坏人。
蓝衣中年人冷笑道:“你们钱多得没地花,非要往臭水沟里扔,这我管不着。可孟尚秋这败类的嘴脸,我是一定要揭破的!”
老者孟尚秋一脸痛苦之色,闭目道:“陈恒,你追了我二十几年,处处与我作对,扰我修行,坏我机缘,这便罢了,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姐姐。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,我已没多少时日了,你也长到了这般年纪,有些事,该放下了。”
陈恒怒道:“我姐姐一尸两命,你说放下就放下?我只恨我修为低下,不能一刀将你杀了!我若有能力杀你,岂能让你苟活这么多年?你让我放下,你怎么不自裁给我姐姐赔命呢?”
从两人对话中,不难猜出这是一场年岁久远的纠葛。
外人不知内情,自然不好随意插言。
但云楚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。
“老丈曾是洞玄仙府门下?您回去报信无碍吗?”
她对这个世界的宗派不太了解,但是被冠上“弃徒”名号的,应该是被逐出师门,不准再回去的吧?
孟尚秋点点头:“惭愧,老朽早已被师门除名,无颜再上旧日宗门。但魔气之事事关苍生存亡,老朽无论如何,也会把信送到,小公子请放心。”
陈恒阴阳怪气叫道:“年轻人,不要滥好心,这人皮底下是什么东西,并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。”
他三番五次从旁插言,云楚很不高兴:“关你屁事?”
云楚刚才一剑秒杀黑衣人的场面,陈恒也是亲眼所见,虽然他不满云楚的态度,但见她沉了脸,也不敢顶回去。
只是仍有不甘道:“此人可以杀掉怀有身孕的妻子,你当他是个什么好东西?我那姐姐本是他门下弟子,被他花言巧语骗哄骗得找不着北,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成亲,可谁知……”
此事乃陈恒一生所恨,他数十年生命,都背负着这件事而活。
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,他想起来仍是恨得目眦欲裂,恨不能生啖孟尚秋的血肉。
人群中顿时起了**,大家纷纷交头接耳。
从这陈恒的话中,大家很快勾勒出大概的事件轮廓。
这名叫孟尚秋的老者,娶了自己的弟子不说,还将怀有身孕的妻子杀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