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假的有多少人？”我想如果不多的话，也应该先放一批回去才是。

“10个。”

10个？算上上次去H市找回来的男模，也不到20个，这年前正是金鼎火爆的时候，一下给走了一半多，也难怪薛雯雯不给批准。我问：“必须都一起？”

“而且如果这10个提前回去，肯定还有人也想着回…”

这也算是个难题，大家在外辛苦了一年，而且来皇朝这段时间大部分人也都挣了不少，所以到年关的时候心慌也是难免的。

小乐见我不说话，又说：“有几个急着回家的，私下还给我说，如果同意他们提前走，明年的时候就给带朋友来。”

男模特和女公关还是有差别，相对来说，愿意来做男模特的男人，还是少数。要想像之前招聘女模那样，肯定不好招人。如果能像小乐说的这样，那也挺不错，“如果提前走的，走之前押点钱在这，如果明年带人过来的双倍返还，如果没带押金不退。你觉得怎样？”

“我才来找你也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先下去吧，我找叶总商量下。”说完，我拿起电话准备拨叶子恒的号码。

小乐还没离开的意思，小声的说：“肖总…”

我放下电话，“还有事？”

“你在哪儿过年？我…想陪着你过。”

坐在我面前的小乐，双眼迷离的看着我，办公室顿时只剩下我们俩心跳和呼吸声。

小乐的眼神和他表现出来的温柔，像有什么东西直击我的内心。

随即意识到这里是办公室，外面走廊还有人来人往，抑制住心思：“我有地方过年。”

曾经告诉过他关于我的身世，他以为过年我会一人过，所以下了决心留下来陪我，听我这样一说，很明显他会联想到我会跟其他的男人过。

他眼神黯了下来，有些失望的说：“哦…那我先下去。”

小乐离开后，我开始认真想起这个问题。

数着数着，这离过年就越来越近了，从妈离开后，一桩接着一桩的事，让我没什么时间去思念她，到过年才觉得自己好想她。虽然以前的年也过的很是平淡，但总还有个妈在那，总还会有份牵挂。而现在呢，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，去哪儿跟谁过，好像都不合适。

想着想着，靠在椅子上做起了梦。

梦中乱七八糟的谁都有，一会儿是尹梓一会是我薛大哥，甚至还有老游那个糟老头，最后我妈来把我从他们身边拉走，让我跟他一块去过年。

梦里好像还有意识，意识到我妈已经离开的，见她要来拉我，我大叫着不要跟她去，我还想活着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。但是她拽着我的手就是不松开，我几乎都爬到地上求她了，她还是就那么一直把我拖着走。然后我就开始大哭，哭着哭着就给哭醒了…

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在门口，听到我的哭叫声一下冲进来，反手将门关上，冲到我面前把我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慰我，“没事了，没事了，这是做梦呢。”

我所有的思维都还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，“你怎么又回来了。”

“叶总今天生日，准备开包间玩一下再去宵夜，给你打电话没接，他让我上来叫你。”

刚刚像是鬼压床一般睡得昏天暗地，根本都没听到手机铃声响。小乐说起，我才翻手机看了看，果真叶子恒和他都给我来过电话，“刚睡着没听到，包间里还有谁啊？”

“薛经理和乔经理他们，另外还有我和几个队上的兄弟们。”小乐依旧把我搂在怀里，心疼的说：“看你老做噩梦，我心疼…”

“老做噩梦？”我们躺一张**也就睡过一次，莫不是那晚上那么疲倦，我都还做噩梦了？

“过年你真…”小乐欲言又止，“算了，咱们去包间吧，他们都到了。”

说着，小乐才放开抱住我的手，我分明在他的眼睛里，看到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怜，不知什么上了头起身一下抱住他，“小乐…陪我呆会。”

小乐刚准备往外走，被我一抱给愣住了脚步，迷乱的说：“好…”

刚才的梦太混乱，太逼真，让我现在心里都还难以平静下来。

尤其是我从小生活在草坪巷，很多人都特别迷信，一般说梦到去世的人让你跟他走，不死都会掉层皮。我是很想我妈，但我是想她能活过来，而不是我跟着她去。

虽然我过的很孤独，有时候甚至很无奈，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结束生命，我还没有拆迁草坪巷，我还没有找倪天喻算账。还有隐匿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，我还想找到卢祥国，毕竟我身体里还留着他一半的血…

认卢祥国，只是心底很感情的想法，理性的想法是，我要找卢祥国问问，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妈！凭什么离开了都还不放过？又是凭什么把我们母女丢弃这么多年？

坐到沙发上，我都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，小乐安慰我，“别想那么多，有我在呢。”

脸接触到小乐唇的一瞬，我的心似乎真的安静了许多，所有的浮躁也消失了。

好像有了他在我身边，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。虽然他真的什么也给不了我，甚至如果没了左陌苒给我的这一切，他连养活我都成问题，可是为什么他会给我莫名的安全感？

或许，我们才真正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。

如同在瓢泼大雨的时候，冷的发抖的我缩在墙角，豁然发现同样冷的发抖的他，然后我们抱着，相互取暖，相互安慰。虽然不知道下雨之前他从哪儿来，雨停后我们又会不会往同一个方向去，但至少现在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安慰。

我们像是回到了无声电影的时代……

敲门声响起，我这才推开他，问，“谁啊？”

“肖总，叶总让我来问问您，小乐告诉您包间号了吗？”门外的服务员礼貌的回答

“知道了，你去告诉叶总，我马上下来。”

“好的，肖总。”

听着服务员离开的脚步声，我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
只是终不能再在这儿继续下去，要是万一再被人发现，或是传到左陌苒耳朵里，对我来说事不算大，毕竟左陌苒当初和我达成过约定。

但对小乐来说，除了以，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为了自己一时，断了小乐挣钱的财路。

我整理衣服说：“一会我先下去，你过十分钟再来，到时候你就说碰到熟客了。”

“嗯。”小乐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
走到办公室门口，我随手把灯关了小声的说：“等下你看着没什么人再出来吧。”

说完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