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拉萨(一)(1 / 2)

尹梓这样的状态让我有些手足无措,想要推开他,但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。

他没有像左陌苒那样把我当成棋子或是别人的替代,也没有像宁天羽那样纯属把我当调鲜剂,也没有像乔昆背叛梁颜那样背叛我。

如他所说,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们两个人?

如果这一刻发生在那天我踉跄着脚步离开宾馆,我想我会紧紧的钻到他怀里,然后告诉他我还爱着他,我忘不了...

电话在不及时的响起,我才总算找了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推开他,一看来电是左陌苒,我连忙起身走到卧室,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你在哪儿?”电话里的左陌苒像是喝多了,说话毫不客气。

我装着正睡得迷糊的样子说:“我在我姨家,怎么了?”

“我要见你,马上!立刻!”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,像是手机被掉到了地上。

我对着电话喂了几声,没有反应。

刚想要挂掉电话给他发个消息,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肖承安的声音:“陌苒,你喝多了...”

“你告诉我汐彤到底在哪儿!?”左陌苒含糊不清的问。

我忙把手机靠近耳边,想要再听得仔细一些,只是电话随即被挂断。

他今天比上次喝得还要醉,似乎电话掉到地上后,他根本就忘了在和我通话的事情。从他问肖承安话的语气来看,他现在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。

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左陌苒回拨过去,尹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,从我身后轻轻的抱着我:“不要这样,好吗?”

我把刚才左陌苒给我打电话的怒气转嫁到尹梓的身上,脱口而出道:“你让我安静下行不行!”等我说完,他正一脸惊愕的看着我。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对他真的太残忍了。又轻声的说:“你让我安静几天,行吗?”

“行,我给你时间。”没想到尹梓回答得很干脆,马上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走出卧室。而且很快,我听到关门的声音,冲出去一看,尹梓果然离开了。

可是他这一走,我的心好像又空了。

这两天出现的人和事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,不管梁颜怎么叮嘱我,我还是想明天一早离开A市。这个决定让我混乱的思维稍微安静了点,躺在沙发上很快迷糊了起来。

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,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直奔机场。

到机场的售票窗口,工作人员问:“你好,请问到哪儿?”

我没有目标,也不知道去哪儿,我只是想找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让我安静下来。看旁边的人买的是拉萨的机票,也脱口而出:“拉萨。”

拉萨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一直都想要去的,总觉得这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,甚至不止一次幻想过以后和尹梓的婚礼会在那儿举行。

坐在候机室等待的时候,尹梓发来短信,问我今天心情好些了没有。

我点开他电话号码,把他拉进了黑名单,我想我不应该让他影响到我旅行的心情。

随手又翻出满篇乱七八糟的通话记录和短信,脑子一热也都将它们都删得干干净净。

飞机准备起飞的时候,好久不联系的薛大哥给我打来电话,我连忙按下接听键:“薛大哥,我在飞机上呢,一会儿到了给你电话。”广播里响起空间的提示音,我连忙将手机关机。闭上眼睛,等待这次全新的旅程。

可我忘了我现在的身体很虚弱,才刚走出机场我明显感觉到了高原给我带来的不适。呼吸开始变得急促,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头晕胸闷。我还是忍着难受打车直接去了市区,开出租车的司机是个藏族小伙子,他见我脸色苍白呼吸急促,用他不大标准的喊话问:“美女,你是不是有高原反应了?”

“高原反应?”

“我看你的样子像。”司机也很好心,刚走出机场不远的一个小镇,就停了车让旁边药店的人给我送来一盒抗高原反应的药。

喝下之后也没有明显的好转,靠在椅子上头越来越疼,像是要随时都要爆开一样。

很快,我开始呼吸不过来,只觉得眼前一抹黑...

迷糊中听到旁边有人在翻我的包,但我没有力气去阻止。

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,护士站在我旁边,正帮我换药水,“你这种情况怎么能来高原呢?刚才帮你检查过,你可是刚刚做过手术的呀。”

护士换好药水准备出门的时候,又说:“把这瓶点滴打完你就可以出院了,不过我还是劝你最好回内地去,你这种情况现在非常不适合呆在高原。”

没想到在高原连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,不过既然已经来了,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快回去。我想等点滴打完,我先找个宾馆住下来。

看了看时间,现在离我下飞机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了,那就是刚才我至少昏迷了两个本小时不止。好在出租车司机心真的很好,不仅帮我送来医院,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。

枕头旁边的电话铃声响起,我还以为是刚才护士帮我换药水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。因为我明明记得下飞机的时候因为不舒服,我根本就没有开过手机。

不过手机的型号和来电的铃声和我一模一样,我疑惑的拿过手机刚想接,铃声随即停止,而病房的门被推开,薛大哥拿着手机从门外进来。

真是神奇,他怎么知道我来了拉萨,而且还住在这家医院?我定睛看了看,用掐了下自己这真不是在做梦,取下呼吸罩惊奇的问:“薛大哥,你怎么来了?”

“你还真不让人省心,这次差点命都没了,你知道吗?要不是你遇上个好的出租车司机,你说你要在这出点什么事,谁知道?”薛大哥全身还灰扑扑的,像是刚从工地上赶过来。他一边说着,一边帮我重新戴上氧气罩。

“对不起,让您担心了。”看着他焦急得有些生气的样子,我心里还是充满了内疚。自己的随性,让他这么急急忙忙的从A市赶过来,一路上肯定都担心坏了。

“行了,你先呆会,我去问问医生这是什么情况。”说着,放下手提包又转身出了病房。

他重新回来的时候,没有了刚才的焦急,坐到我的床边轻轻的捧着我的手,满满都是心疼的问,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他这一问,眼泪还是顺着就流了下来。我刚想取下呼吸罩想说话,薛大哥连忙把我的手按住,“多吸会儿,这上面缺氧。”薛大哥从包里取出纸巾,为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,“这个时候别哭,哭了以后眼睛会疼的。”

可他越是这样说,我越止不住眼泪。刚才医院应该给我做过检查,而医生肯定也知道我的情况,薛大哥这一问,医生自然会把我的身体状况如实的告诉他。

**输完后,我也感觉舒畅了很多,头没有刚才那样疼,只是还是有些胸闷气短。薛大哥又让医生给我开了两罐氧气罐,和其他抗高原反应的药物,带在身边以防万一。

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,薛大哥随手找了个出租车,“现在已经没有去A市的航班了,我带你去机场找个宾馆先住下,明天一早跟我回A市。”

“我不回!”听他要把我带回A市,我倔强的不肯跟他上车。

“你怎么不听话呢?想来什么时候不能来,非得挑这个时候!人家医生都说了,你这种情况绝对不适合呆在高原!”薛大哥生气的抓起我的手,强行要把我往车上拉。

不知道哪儿上来的倔劲,用力把他的手甩开,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。我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只是相比较而言,我更愿意现在在这儿承受身体上带来的短暂不适。最多也就两天,我在宾馆躺两天后,我就能在这儿安静下来,我不想回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。

今天下飞机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这个神奇地方的魔力了,就在我昏迷之前那短暂的几分钟,我爱上了这儿突兀的山、蓝天和白云下夹杂稀薄空气、还有温暖全身的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