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商演秀(三)(2 / 2)

经过梅姨这一提醒,我才觉得是有些奇怪。这些年虽说我妈病情越来越严重,也经常会有自残的倾向,但这次确实是毫无征兆。“你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呢?”

梅姨接过我手中的纸条,指着上面说:“你看看,这上面说的什么之前的信件。你妈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,这些年我还真没听她说过,卢祥国还给她来过信。”

我再看了一眼纸条,确实清楚的写着:之前的信件不是由我本人寄出。

“那卢祥国他现在在哪儿?”

梅姨摇摇头,“我也不认识这个人,这些都是后来和你妈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。不过大概是你10岁之后,她就从来不再提起这个人了。”

“梅姨,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
“我记得你妈刚搬来的草坪巷的时候,是跟着一个叫万浩中的男人,挺着大肚子还带着一个小男孩。你生下后没多久,这个男人和小男孩就一块消失了。那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的小卖部买东西,偶尔也会和你妈闲聊几句。他们消失后,我也试图和你妈一块去找过他们,不过最终没能找到。”

梅姨说的这些情况,和之前阿山说的基本吻合,那也证明阿山实实在在没有骗我。

不过这样的话,梅姨知道的也比我多不了多少。“梅姨,我想知道后来我们家怎么会在草坪巷变成那样子。”

“那时候你妈一天日子过得不错,除了带两个小孩什么事都不做。那个万浩中,一个大老爷们里里外外的活都得干完。他们离开后,你妈又要带你又要开店,而且原本什么都不会做,自然是应付不过来,店里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。你外公家里条件一直都很好,你妈娇生惯养惯了,加上之前她怀着你的时候,卢祥国丢下了你们,后来万浩中又凭空消失,,一时什么事情都让她自己来,她就乱了分寸。”梅姨说到这儿,似乎还有些犹豫,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都告诉我。

“没关系的梅姨,有什么您尽管说就是。”

梅姨这才说:“最早就是巷子口卖油条的老游,成天往你们家跑,帮你妈干点这活那活的。那天我去找你妈的时候,正好碰上老游从你们家出来,我进门看到你妈在**不停的哭,她双眼黯淡,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只是流泪摇头。我看了看床边,还放着一堆零钱,当时我就觉得出事了。那应该是她第一次犯病。”

听到这儿,我开始咬紧牙关捏紧拳头,按梅姨说的话,在老游之前,我妈只不过是精神有些恍惚,根本都没有到发病的状态。“梅姨,我记得那天在殡仪馆您说过,她是为情死的,当时有同学在,我没能多问。”

“呵呵,你妈就是个傻女人。”梅姨摇摇头,“我当时还劝她,寡妇门前是非多,不行就报警。可你妈就偏不,她觉得自己被老游睡过了,就应该是他的人,硬要逼着老游娶她。”

“老游不是有老婆吗?”

“是啊,而且老游那媳妇是得多厉害,草坪巷出了名的母夜叉,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又怪别的女人。他媳妇来找过你妈后,你妈的病情又加重了些。”

“那后来呢?为什么会经常有不同的女人来我们家骂她?”

“虽然老游的媳妇来找过你妈,但老游依然贼心不死,时不时还过来骚扰你妈。和第一次一样,每次都给你妈拿点钱。不过那老杂种也不要脸,这种事还拿到草坪巷的男人圈子里到处说,到后来上门的男人也就越来越多,来闹得女人也越来越多。”

“当时您怎么不劝我妈搬家呢?”

“劝?我嘴都说干了,当时我就说要不行回秀川找你外公去吧,看在这草坪巷过的人不认鬼不鬼的生活。可你妈就偏不,你之前她还说要是她搬了家,万浩中回来可就找不到她了。后来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万浩中已经死了,她就开始彻底破罐子破摔。”

“她怎么知道万浩中死了?”

“这个我也不清楚。大概你十岁之后吧,忽然有天她找到我说,你亲生父亲卢祥国快要回来了,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,不过她说死都不能离开草坪巷,得等把你交到卢祥国手里再走。当时我还奇怪,因为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万浩中是你父亲。”

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梅姨,我打开门一看是夏天。

“倪经理。”夏天看了眼梅姨,把手上的钱递给我,“这是今天走秀的管理费,还有晚上你压在吧台的饭钱。”

我接过钱也没数,就从里面抽出十张换给她,“这个你拿回去。”

“要不你下次再请我们吧?”夏天执意把钱推还给我,“琳姐刚才说,要是你忙的话等会点名她一个人就行,你不用操心了。”说完,把钱硬塞给我,转身跑下楼。

我重新关上门,“梅姨,您接着说。”

“不错嘛,现在都当经理了。”梅姨说。

“其实我也向你坦白吧,我妈留下了几本日记,我离开草坪巷的时候翻看过。你刚才说的有些情况我都知道,不过没那么详细而已。”我拿起桌上的怀表仔细看了看,“梅姨,你觉得卢祥国这信有什么问题?”

“你妈大概十年前就说,你亲生父亲快要回来了,但你看这信上写的内容,明明就像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。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
梅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,作为我妈唯一要好的朋友,还没能接受她自杀的事实,就接到这样的快件。她收到快递的第一时间就要想要来告诉我这件事,只不过我真的太过分,这么长时间都不和她联系。而她今天早上看到新闻直播,就连忙让她儿子沈瞳开车带她来找我。

原本是打算请梅姨和沈瞳去吃点东西,不过因为沈叔叔在家没人照顾也不行,梅姨把东西全部交给我之后,就急急忙忙要赶着回青山。临上车前,都还不停在说让我尽快能找到卢祥国,不能让我妈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。

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给要给梅姨,以弥补这么多年她对我们母女的照顾。不过她说什么都不肯收下,最后还是在车子要发动的时候,我硬透过车窗给塞了进去。

梅姨走后,我坐在办公室盯着桌上的怀表愣了许久,烟灰缸里也满满都是烟头。虽然我

现在知道了这些情况,不过依然毫无头绪,我连卢祥国这个名字,今天也不过是第二次听到,仅凭这一块怀表,让我在偌大的世界去找他,又谈何容易。

就梅姨今天来找我的这事,我想并没有那么简单。仅靠我现有的资源,想要去做很多事情,都是天方夜谭。

猛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我手一抖,手上的烟头掉到桌上。我连忙把它捡起来放进烟灰缸,看了下来电是宫弈。

“干嘛呢你,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。”我一接起电话,宫弈就在对面咋呼开了,“我告诉你,我这可都在A市安顿下来了啊,你给我找房子那事,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?”

“啊...”我没想她真不打算考研,而且还这么快就给安顿好了。

“啊什么啊,晚上姐们安排个位置,我把我那金主带过来你审审。”

宫弈可是一个特别理智的女人,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她给驯服,让她安安心心不考研来A市和他一起生活。“嗯嗯,好。就你们俩吗?”

“难不成你还想给你再捎个?”

“那还是算了,你们几点过来?”

“你什么时候安排好,我们就什么时候过来。”宫弈说话的同时,旁边还有男人的声音,“宝贝,订好了没?”

“行了,瞧你得瑟的样,赶紧过来吧,我这就安排去。”

挂掉电话,我把怀表和信件放回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