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仲瑾想起儿时邬阁老应他皇兄的要求,教授他的功课一段时间。
那段时间简直是他的噩梦。
“无趣。”邬庭见秋仲瑾没说,便挥挥手。
“不过,你真要亲自去。”秋仲瑾看着坐在窗边的延颉,问道。
这云帝他见过,长的也就那样,倒是这小子真的是上天眷顾,那容貌,简直人神共愤啊。
“对。”延颉站了起来,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。
这一次明明是他设的局,可是没曾想竟然让韩雅然卷入其中。
他低估了云帝。
但是绝不会有下次。
“不是,你这样出现在那些人面前,我怕的是暴露了你的身份。”秋仲瑾有些担忧。
虽然现在的延颉相对于六年前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,少了一些稚气,多了几分成熟。
虽然那张脸多少在气质方面还是有些变化的,但是保不准会有人认出来。
毕竟熟悉他的人见到他也只会觉得许久不见罢了。
“无妨。”延颉摇摇头。“他们只会觉得我与曾经的卫云邻长的相像而已,谁人不知,炎国的凌王殿下早就已经死了,现在在皇陵里应该也只剩一具枯骨了。”延颉淡淡的说道。
此刻的神情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。
“如此便好。”秋仲瑾点点头,“皇兄派的迎亲队伍前几日就已经出发,到时候到了帝都,与我们汇合就行了。”
“好。”延颉点点头。
“那到时候我呢。”邬庭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话。
“你。”秋仲瑾看着他,“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就行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邬庭可不干了,“去迎亲那么重要的事情,怎么能少了我。”
“你傻啊。”秋仲瑾看着一脸期盼的邬庭,真想拿起面前的水杯给他砸过去。
“你这东家的身份,在帝都也不是个秘密,虽然没多少人见过你,但是也保不准到时候有人把你认出来,你想想,如意酒楼的东家竟然在雪国的迎亲队伍里,这会让人作何感想。”
难怪邬阁老会每日都忧心忡忡,他要是有这么个孙子,他会比邬阁老还担忧的。
“哦。”邬庭后知后觉的点点头。
貌似秋仲瑾说的也不无道理啊。
而此刻延颉看着两人的争斗,无奈的摇摇头。
明明在这里他的辈分最小,不是他自夸,但是却看起来是最成熟的那一个吧。
“诶,人呢。”邬庭转身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屋子,又看了看那微微摆动的窗户。
连连叹气,这人,还是王爷呢。
你见过谁家王爷每次出门都走窗户的。
延颉又一次在这帝都的屋檐上飞跃着,这个他曾经无数次走过的地方。
趁着月光,他停了下来,曾经热闹的小院早已安静。
延颉看了看,发现了不对劲,从房顶上跃了下来。
此刻的屋子并不是因为休息而异常安静,而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。
延颉查看了所有的屋子。
没有人。
她离开了这里。
房间已经空了,一看就是已经没有人居住的情况。
她会去哪?延颉内心疑惑,在这帝都她能去的就只有两个地方。
夜已深了,延颉看着这诺大的相国府,看着那站在院子里许久没有动的韩雅然。
他猜对了,她回了相国府。
当年,他不知道她为何会离开相国府。
他也从未问过她。
但是今日,他却知道原因。
一个与他有关的原因。
院子里的韩雅然静静的站在那里,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延颉。
而延颉看着她,即使离得很远,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,延颉还是感受到了。
延颉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,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跑了过去。
他感受到了她的哀伤,他想跑过去抱抱她。
可是他告诉自己,他不能,至少现在不能。
远处传来了韩逸风的声音。
延颉看着那个跑过来的男子,这么多年,韩逸风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爱护着韩雅然。
“回去吧。”韩逸风把一件披风给韩雅然披在身上,轻轻的说道。
“好。”韩雅然点点头。
远处的延颉默默的看着那两个挨在一起离开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