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赣州城,拜堂成亲那日,这对新人居然要给她行拜礼,让她好生在那一日亮了眼。
这是瓷儿的主意,袁辉虽是苻郴亲信,朝廷官员,但他见着允也嫆也是要拜的,也没异议,在那日齐齐给允也嫆行了一个拜礼。
被突如其来的拜礼搞蒙了,允也嫆硬着头皮,跑路了。
走之前,她还顺了一瓶酒。
自从流产之后,她都没饮过酒了,这半年来,身体仔仔细细的将养,好了许多,许多从前爱吃的爱玩的也被允也嫆重新拾到起来。
婚礼结束后,便是过年了。
被袁府人毕恭毕敬的对待了几天,允也嫆在那日亲自写了一封信去闫隆。
虽祝贺新年的信递到东宫桌案时,已经是正月初二了,苻郴那一日还是等到老暗的天,袍角带血的回来后,才看到桌案上的信。
苻郴很久之后都还记得那一日。
那一天,他亲自杀了一个人,心情原不是很好的,甚至他都没想过自己会收到允也嫆亲自写的信,还以为是汤雅涵送来的信,便只想等沐浴更衣后再看。
直到余光瞟到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字迹引入眼帘,他才无措但极喜的拿起信封,拆开信件。
人在赣州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,苻郴嘴角止不住上扬。
他虽然已经知道允也嫆人在赣州,可那是他自己去打听的,而如今,这是允也嫆亲自告诉他的。
她再说,她已经要来闫隆,履行当初诺言了。
苻郴将短短几十字,看了一夜。
过了元宵节,袁辉要回闫隆任职,允也嫆自然与他们一路。
在定下回闫隆的日子的前三日,袁辉给闫隆递了一封信,原就因为允也嫆主动告知行踪的苻郴,心情更好了。
在暗中布局,准备一锅端了皇后档时,脑子都灵光了许多。
今年的春闱日期与三年前是同一日。
允介谨准备好后,便和自己的同窗独自进了贡院。
文思如泉的他,下笔如有神,人也自信昂扬之际。
但这样的心态没有持续两日,他就被拿下打入了大牢,而春闱也进入了延期。
彼时,允也嫆她们一行人已经要到闫隆城外的五十里驿站,允也嫆刚和瓷儿一通去厨房吃了宵夜。
袁辉就急急来告了这事。
允也嫆对自己弟弟的人品是绝对相信的,她当即就想到了诬陷。
袁辉却没再多说,只说此案陛下让堰国公审问,其它的要明日去了闫隆城,才知道内情。
允也嫆连日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,担忧了一夜,第二日一大早就撇下车队进了闫隆城。
其实袁辉他们起的也挺早的,但还是备不住允也嫆天不亮便起来,然后行至城门下等城门开启。
允也嫆进了城直奔卞府。
甘棠,吕究易,卞大嫂嫂夏氏是大半年前和苻郴一块儿回的闫隆,允也嫆到了卞府就以要见卞大嫂嫂的名义进了府。
也不多废话,开口就请求卞大嫂嫂带她去见甘棠。
卞大嫂嫂应允了,收拾一翻后,带允也嫆去堰国公府。
还是废话不多说,允也嫆直言问自己弟弟允介谨来闫隆后的所有事,并询问自己有没有可能见自己弟弟一面。
但现在吕家有官职的堰国公和堰国公世子都上朝去了,甘棠做不了主,只能先安抚着允也嫆,让她不要着急,并把自己昨夜聪吕究易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允也嫆。
话必,甘棠诡异问,“嫆嫆,你怎么不去寻殿下?”
卞大嫂嫂夏氏也想起这茬,是啊,允也嫆早上来时眼眶通红,身体沁寒,像是在冰窖里冻过似的。
要是允也嫆没门路只能干着急,把自己弄成这样,她还理解,可允也嫆是能直接见着这天底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的,不不,那万万人之上的人她也见得着。
如今允介谨有难,她去找那些人不是更稳妥。
允也嫆欲言又止,过了会儿,她像是组织好了语言,温吞开口,“我不敢……”
“不敢?”卞大嫂嫂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就凭那位太子殿下对允也嫆的看中,只怕允也嫆张口要海里的月亮,太子殿下都能给她捞上来。
甘棠略略沉思,试探问,“嫆嫆,你是怕你的身份在闫隆城掀起波澜?这你不必担心,如今皇后被禁足了,皇后母家陈氏与舅家金氏的大部分官员都被贬谪出闫隆,没人能以你的身份作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