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门的人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,朝季棠递了上来,“少爷身份贵重,须得蒙上眼睛,才能进去诊治。”
季棠闻声,偷偷握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拳头,咬紧牙关,似是从喉咙里仅剩的缝隙中逼出几个字。
“好,我蒙眼。”
季棠接过守门人递上来的手帕,轻轻系在头上,便抬脚往里小心翼翼地走去。
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咒骂,这个什么“少爷”不会是个变态吧,还非得蒙着眼睛给他诊治,这是什么低级恶趣味啊!
他搬块屏风或是整一道帘子横在他们两人中间不就行了,事真多!
季棠脚下每踩一步,都尽力做到稳稳当当的,她可不想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吃屎,丢完了脸。
真是的,也没来个人扶着她,她怎么知道该往哪边走。
季棠生怕磕着碰着什么东西,打碎什么贵重物品她不在乎,但要是把她腿上身上磕出个好歹,就不值当了。
季棠往前每走一步,都会提前伸出脚往前试探,等确定了前面没东西,才往前走。
慢慢地,她小心谨慎地,也走到了屋中央。
屋内,只见卧榻上躺着一名面如冠玉,眉如墨画般清秀,肤色晶莹如玉,一双丹凤眼透出潋滟水波,直直望着屋内进来的小丫头。
**躺着的男子似是觉着小丫头的试探的动作十分有趣,这股聪明劲让他唇边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容。
果真是她。
“祁风,快给季棠姑娘摘了。”床塌上的男子低声吩咐着,嗓音低哑中透着一股子清冷。
祁风闻言,立即领命,朝站在屋内的小丫头走去。
刚说完,床塌上的男子便咳个不停,旁边的人似是端了水递上去,男子喝了几口,才暂时缓了过来。
季棠此时大脑还处于懵逼状态,那床塌上的男子声音还在耳中环绕,这咳个不停的哮喘病跟“那人”也是出奇的相似。
而那男子吩咐的手下也叫作祁风,所以床塌上的男子就是老熟人?
季棠感觉到了走过来的人已到了她跟前,只待一个动作就能摘下手帕。
不等祁风靠近她,季棠自己便一手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手帕,打算一探究竟。
手帕扯下,她定眼向前望去,站在她面前的人,果真就是前几日在北山时遇见的沈玉的手下,祁风。
祁风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,笑盈盈地说着:“季棠姑娘,咱们又见面了!”
“姑娘快些过去给我家公子看看吧,公子昨夜还发了许久的高热,可吓人了,烧了一夜今早才退了下去,今日就喝了碗白粥,便不肯吃饭了,愁死我们了。”
祁风一股脑地全讲了出来,嘴里叭叭个不停,似是要将自家公子的罪行一条一条地全部数落了出来。
季棠脑子里自动将祁风说的悉数记录了下来,眉头紧锁,上次她诊治时发现沈玉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,怎的这又突然犯了病?
“你家公子的病情是从何时开始严重的,祁风,你且细细说来。”
季棠没打算再跟祁风两个废话,直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