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薇有些摸不着头脑:“什么陆公子?”忽然反应了过来,忙改口道,“是,我家公子嘱咐我来取这草药。”
医师转身取出一个紫色丝绸装的药包,递给她,“订金已付,尚需五十两。”
公孙薇眼都直了,这东西需要五十两?她身上通共就几两碎银,大部分银两都在宁澄身上,一时半刻找不到人,该如何是好?
正彷徨间,一只肥大的身躯进了门,往柜台前一杵,险些把公孙薇给挤出去。
公孙薇站定,两人对视了一眼,可不正是陆家公子陆虎?
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。陆虎一瞥公孙薇手中药包,当即怒火中烧,当着这么多人面却落不先付好了的订金,你竟敢卖给别人?”
医师结结巴巴:“她、她说是公子您的婢女?”
陆虎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出,放开了他,扭头准备找公孙薇新仇旧账一起算,却早不见了她身影。
陆虎气极,拨开人群往外冲去,只见公孙薇拉起了一个人,瞅着正是早先戏坊里那男子,两人飞快地奔向一辆马车,唰地逃得没影了。
陆虎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,身边数位家臣围了过来,其中有人便告知陆虎,韩珏方才在药馆门口免费作画,显然两人是一伙的。
画具还在原处,其中一幅画还未完成,陆虎将画撕下来,观摩了一番,交给家臣:“这画颇有几分造诣,此人应该不难查。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敢处处与我陆家作对!”
公孙薇与祁慕寒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此刻在颠簸的车厢里,相顾大笑起来。
“倒是没猜到这绿竹仙鹤草,也被这陆公子看上了。”祁慕寒笑道。
公孙薇取出药包,仔细一嗅,“啧”了一下:“很奇特的香味呢,估摸着是给他那老相好的做香包。这些富家子弟真是暴殄天物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突然话语一噎——方才这韩珏是不是说了“陆公子”?
陆虎只不过一富商之子,陆家发迹那是这两年的事,就算是在京城达官贵人中也并不算耳熟能详,韩珏只不过是个江东画师,怎么知道此人就是盐商之子陆虎?
她表面依旧笑嘻嘻地与他交谈,一边观察他言行举止,心中阴霾却愈来愈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