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额娘早回去啦。”
“她把我一个人扔这了。”蓝熙儿停下脚步,不敢置信地望着岳托。
“三姑觉得萨哈廉送你回去,不成问题。”
“那爷打算怎么做?”
“爷不一直跟着格格吗?自然是送格格回去。”
蓝熙儿心中一甜,低头浅笑,继续往前走。只是看见大门外索尼牵着红马,又呆住了:“我们骑马回去,还是一匹马?”
“有什么问题?”岳托不在意地说,边说边接过缰绳,对着索尼挥挥手,索尼行礼后转身回了府。岳托一人一马,等在一边,也不催她。
星光下的岳托,一身蓝色长袍,眼神柔和,嘴角挂着笑,恍惚间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少年,不用征战沙场,不用争权夺利。蓝熙儿很想留住此刻的他,不愿意策马而去,动了动脚,从岳托身边走过。
岳托牵着马,跟在她身边走着:“这条路走回去也只有半炷香的时间。”
“你是不是所有事都算的清清楚楚,利弊分明。即使一条路,也不放过。”
“你这个人平时不任性,可面对大事呢,你做起来就特别的任性,其实我们这种人,很多事由不得任性的。”岳托抬眼望着星空,轻叹一声。
“就像你说的,萨哈廉的身份是最贵重的,那么他的大福晋位置自然是最好的。或许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,我额娘去安排打点一下,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。”
“你还是任性些吧。”
蓝熙儿抿嘴浅笑,很快又担心起来:“刚才也说了,济尔海的额娘是中意你的,自然不会去求侧妃把萨哈廉给她,那么谁去把这条路挑明啊?”
岳托笑睨着她。
“我?我不行啊,我和济尔海不熟的。”
岳托嗤笑一声:“谁让你去啊,这种事自然是指望不上你的,话说你和谁熟啊!”
蓝熙儿嘟起嘴斜眼瞪着岳托。
岳托赔笑道:“好,好,我去说,我去给萨哈廉出主意行了吧。”
蓝熙儿转悲为喜,仰望着天空深呼吸,知道他答应的事,一定是没问题了。岳托突然也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:这条路可以长到没有尽头就好了,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。
当然莽古济府的大门在他们走了半柱香的时候出现了。两人停下脚步,一个不愿离去,一个不愿进去。可又不说话,只是静静望着彼此。因为就这样彼此看着,都是可遇不可求的。过了好一会,岳托抬头看看大门,柔声说:“进去吧。”
蓝熙儿轻嗯一声,依然没有动,只是留恋着望着他。好像每一次转身,再见时他们之间的天地就变了。刚才说起红蓝两旗不能结合的,她心中也掀起了悲伤,因为她和岳托或许也不会有结果了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与岳托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动**,好像被谁控制了一样,关系缓和一些,就会被一股力量破坏。
岳托突然柔声说:“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愿意接受,可我还是能控制一些事的,我们慢慢来。”
蓝熙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,他其实真的很懂自己的,欣喜又欣慰的点头。
岳托却突然摇起头痴痴地看着她:“格格再这么看着爷,爷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。”
蓝熙儿被他说的脸又红了,赶忙后退半步。
岳托轻笑起来:“我们一起转身,一起离开。”
蓝熙儿终于点头。
只是两人互望彼此依然谁都没有动。又过了好一会,才相视而笑,终于一起转身,一个敲门而入,一个飞身上马。门开的时候,蓝熙儿又转身了,岳托竟然没走,坐在马上望着她,晚风吹过,衣角飘起,风度翩翩又儒雅洒脱,可他身后的一片漆黑又让他显得那么孤寂,不自觉地又往门外迈了几步。
岳托忙挥挥手,蓝熙儿只得停下脚步,门开始合拢,岳托“驾”的一声渐渐远去,蓝熙儿的泪落了下来,苦笑的抹去,这没来由的悲伤,不知道多少次了,说不出原因却又控制不住情绪。
一个月后,侧妃阿巴亥真的说媒了,提议济尔海给萨哈廉做大福晋,代善答应的特别痛快,济兰都没有说话的余地,据说济兰非常不愿意,在府里闹腾好久,可恩旨已下,无济于事。
蓝熙儿本以为额娘会大发雷霆,不过这一次没有动静。
当然莽古济也有自己的心思,且不说女儿是被岳托带回来的,女儿神伤的样子她这个做额娘的至今记忆犹新,她当然要顾虑女儿的心思。而萨哈廉恰好不是她女儿想要的,不错,萨哈廉的条件很好,可终究是继福晋的嫡子,是府里的三阿哥,那府里的嫡长子实在是太耀眼了,所以今时今日,莽古济也不想要萨哈廉了。
其实莽古济也不敢确定岳托和女儿能不能走到一起,可连吴尔古代都说岳托是个有情有义又能文能武的,最难得的是对女儿是情有独钟,不如等等看吧。
蓝熙儿本以为这个年可以过的轻松了,却没想到才进了腊月,又传来一件闹心的事:岳托大福晋有身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