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什么啊,难道他们一年不走,咱们一年的生意都不做了。”
四位老板又聚在一起,第一个发言的还是绸缎庄的金老板,毕竟他的绸缎都是江南运来的,在镇上和周边的销售是远近闻名的,眼看就要断货了,真的是亏大了。
“是啊,表哥,咱们这样可真不行,我看你那个小爷就是带着表妹出来游玩的,你看看,他看了账本这么久,什么都没说,这种小爷锦衣玉食的,根本就是个纸老虎。”
“你这话对也不对,姐夫,若是我们还什么都不做,到时孝敬这位爷的东西都没了,他可就不是纸老虎了,只怕连人情都没得讲。”李老板眯着眼,迫切地看着陈老板。
陈老板脸色一变,这话到也没错,若是再不开工,即使在这个镇上及周边都有盈利,也不够赔偿给江南的那些商家的。哪里还有银两上交,更会惹怒国欢的。
陈老板没有说话,但是看着那三人期待的眼神,即使头万千重,终究点了点头。其他三位老板瞬间就眉开眼笑了。
一个多月过去了,国欢终于将蓝熙儿带出小院,来到这城墙上看看夕阳,四面环山的镇上真的与世隔绝了,似乎只有夕阳能够进来,镇上一缕缕绵绵的炊烟在眼前袅袅地飘升起,那些本是最平常的气息,朴素而简单,蓝熙儿却觉得那些烟里圈着的是一种温馨罩着各自门户,虽然形态各异,却殊途同归,可这些人间烟火是她遥不可及的,至少没有一缕是为她升起的,看着天边的夕阳暗叹一声: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
“带你来是看好戏的,开心些。”国欢温柔地说。蓝熙儿不解地看着国欢,突然城墙bsp;“来了。”国欢嘴角挂起了冷冷的一抹笑,“熙儿,我们下城墙去,我带你去看看热闹。”国欢说完已往下走去,蓝熙儿跟上国欢的步伐,早有果子牵着马在城墙下恭候二人。
“这买卖果然重要,李老板亲自送货。”国欢骑在马上,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,懒洋洋地笑着,可骨子里就散发出了自信,蓝熙儿好像看到了岳托,不自觉地摇摇头。这一刻她才惊觉四位表哥的眼睛其实很像,只是他们对人处事的态度不同,才显得神态各异,岳托是冰冷的,都类是桀骜的,国欢是清高的,杜度是傲慢的。
“爷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各忙各的,互不打扰,不是挺好的吗?”李老板的话唤回了蓝熙儿的思路,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,蓝熙儿皱皱眉。这位李老板确实没有好脸色了,一个月的损失,早就烦透了这位小爷。
“互不打扰?这整整一队的货源,若是没有爷的令牌,只怕长白山你们都走不出来吧。”
国欢的笑容还在,只是眼里已都是寒意。这些人都是能露出最热情的笑容然后说出最冰冷的话,这是“爱新觉罗”的特性吧,每一辈人都学会了,而且一辈比一辈炉火纯青。
“爷的令牌当然有用,我们每年都是给爷上供的。”李老板无辜的望着国欢,脸色明显好一些。
“上供二字可不敢当。这送走的可比给爷的多多了,若李老板是我,也能察觉这生意亏大了吧。”国欢看了看李老板身后长长的拉货车队。
李老板也不是吓大的,看着国欢这么个文弱书生啧啧摇头,脸上都是惋惜:“爷何必撕破脸呢,大家都好不好吗,该给爷的我们不会少?若真闹开了,只怕爷的好日子也没了吧!”
蓝熙儿突然想笑,爱新觉罗家的小爷们就没一个是怕事怕人威胁的,可好像总有人来威胁他们,后果想也知道会惨不忍睹,当然是对方惨不忍睹。
李老板见只有国欢、蓝熙儿和果子三人,又看了看队伍,十五个保镖呢,就算果子武艺高强,双拳难敌四手,何况还有两个拖累,一个文弱书生,一个富贵小姐。
“国欢少爷,可就对不住了。”李老板看着国欢同情地摇摇头,眼里出现了杀意。
国欢不慌不忙轻笑一声,竖起食指放在嘴边:“嘘!”
李老板不明所以,愣了片刻,很快“嗖,嗖,嗖”的声音传来,这是箭射过来的声音,紧跟着就是人们中箭的叫喊声。李老板惊慌看着队伍,都已中箭倒地,可一个射箭的人都看不见。
“你!你使阴招!”李老板怒指着国欢,恨恨的瞪着眼睛,不敢再动。
“都没射中要害,死不了。”国欢云淡风轻地看着李老板,“还不走,还让爷请你回去?”
李老板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实在放不下货物,愣了好一会才不甘心离去。国欢冷笑一声:“爷以为生意人保命最重要,看来还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,果子,收拾残局。”
果子两声哨吹响,远远的林子里一队人走出来。夕阳已经散尽光芒,黑暗笼罩大地,国欢阴森森的眸子却收起,又恢复成温暖如玉的模样,看着蓝熙儿微微一笑:“走,戏还没完呢,院里还有一场呢。”
蓝熙儿点点头,两人策马而回。走进院子时,陈老板已经跪在院中,双手捧着账本,恭恭敬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