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哪都不能去!忘了杜度的事,你还不长记性?”
“额娘,女儿要去找岳托!女儿有话问他。”蓝熙儿说着不管不顾就要往外冲。
“请帖都下来了,还有什么可问的?他要是心里有你,至少该给你个交代。可他说过什么吗?他来过吗?”
这句话仿佛一个咒语,蓝熙儿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定在原地动弹不得。是的,岳托没来过,那天她跑出红旗营后,他便再没有出现过了。这些日子以来她积极地喝药,乖乖地养伤,只为了可以早一天出去见他,可他呢,他要与别人成亲了!
屠嬷嬷心中不忍,几次想说话,都被莽古济狠厉的眼神制止住了。看着格格欲哭无泪又面如死灰走回屋,也跟着默默落泪。
他怎么可以这样?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?她蓝熙儿的情就这么一文不值吗?就算他们结束了,这么多年的情谊都不配他亲自来说一声吗?难道他真的要走,她蓝熙儿还会缠着他吗?额娘的话字字诛心,是啊,他连来都没来过。蓝熙儿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,依然倔强地含着泪倔强地咬着唇。
“格格,您哭吧,这里没有别人了,哭出来会好一些的。”素心都哭了。
“成亲是喜事,哭什么?”蓝熙儿吸了吸鼻子,笑了出来,素心更不敢说话了,格格的笑实在瘆得慌。
“您别这样,咱们去找岳托阿哥问问,问问究竟怎么回事。格格,咱们现在就去,好不好?”
“我以为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,原来我根本配不上他给个交待,我还找他干什么啊?”蓝熙儿摇摇头,泪开始滑落,很快浸湿了手里的小玉兔。
“素心,成亲是一辈子的事,他这一辈子都是别人的了。我们再无瓜葛了!我再不能去见他了。素心,我那么想见他,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吗?我心里全都是他啊,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了。”
“格格……格格”
蓝熙儿的泪越来越多,渐渐地再也忍不住哽咽,只哭得声噎气短,痛不欲生。素心好生心疼,一把将她搂入怀里,原本就瘦削柔弱的身体簌簌发抖,素心也不禁泪如雨下。
“啪!”栋鄂大福晋扔了请帖,拍案而起。“岂有此理!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!”
何和礼和多积礼面面相觑,被她的愤怒镇住了。
多积礼皱皱眉:这是人家岳托阿哥的喜帖,额娘说什么不可以啊?
“你去说跟大汗说这件事,你虽然是岳托的姑父,可是这些年来他都是跟着你长大的,你去反对这门婚事!”栋鄂大福晋理所当然地指挥何和礼。
何和礼知道福晋又要无理取闹了:“你都说我是姑父,我有什么资格反对人家的婚事?再说这是人家阿玛定下来的!”
“阿玛?他那个阿玛算个什么?从来没管过孩子,这会想起来岳托是他儿子了。”
何和礼看着福晋,十分不能理解她的愤怒从何而来。
“济兰这个黑心肝的,什么事都要插手,你不去说,那我去,我去找东果说。”
多积礼见额娘已经起身,只怕她又找东果格格闹事,赶忙揽住:“额娘,您这是干什么啊!人家的家事,咱们可不好闹事的!”
“闹事?我是闹事?”大福晋眼睛瞪大了。
“额娘不是从来都看不上爱新觉罗家的吗?”多积礼不敢直面额娘的盛怒,赶忙转移话题。
“岳托是个例外!连你都以为我在闹事?我是可怜那孩子啊,那孩子自小没了娘,被济兰虐待长大,如今又娶了她的侄女,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啊?”
栋鄂大福晋一声长叹,看着何和礼眼神尤为坚定:”我知道岳托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,十分欣赏他,而他也确实争气,我看着也是打心里喜欢。可你这个做阿玛的知不知道你女儿的心思在哪儿啊?”
多积礼知道额娘说的是四妹月星语,是额娘与阿玛唯一的女儿,也是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。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,把自己的全副心思套在了岳托身上。
“这是人家的家事,我们管不了的!”何和礼运了运气,还只是说了这句话。
其实何和礼收到请帖的时候也很诧异——这必然是代善做的主,可是岳托怎么会这么无声无息地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呢?他甚至都没来找他和东果商量。难道是为了叶赫的势力?可叶赫哪有什么势力啊,再说这孩子也不是个贪恋权力的人。成亲是一辈子的事,岳托到底为了什么,连后半生都豁出去了?
“这事告诉四妹吗?”多积礼小心翼翼地说。
“这能瞒得住吗?”大福晋见何和礼不想插手,她更无能为力,叹了口气,坐下了,思量良久,咬咬牙道:“照实说吧,很多事啊,都是需要自己熬过去的!”
多积礼点点头,心中还是一片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