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为什么不说?他如今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,为了拉拢叶赫,想起你是他的大阿哥了,他哪点配做阿玛?”
“硕托,别说了。”岳托依然僵硬着,一双眼睛木木的,只是重复着一句话,好像又找回了心的感觉,只是越来越寒凉。
硕托终于察觉到哥哥的不对劲,拽住岳托的双臂,打量一番:“哥,你怎么了?”
“好好,很好,硕托的不满,阿玛听见了,岳托没什么想说的吗?”
岳托转转眼珠,看着阿玛不悲不喜,只是淡淡地看着,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,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。
“叶赫的格格,我哥是不会娶的,这个府要是容不下我们,我和我哥一起搬走就是,我们的一切不是阿玛给的,日后更不会再麻烦阿玛。”嚷嚷了一通,硕托又对济兰冷哼一声:“你又不是没有儿子,你侄女就留给你自己儿子吧。”
硕托说完拽着岳托就要走。
“爷,我说的没错吧?您再不管管,咱们府里的这两位爷可就要反了。”济兰嘲讽地望着就要走出书房的两兄弟。
“你这个畜生,你真是要反了!好,好的很,那你先把你的命给阿玛留下吧!”代善抽出宝剑冲着硕托的后背就刺了过去。
“爷!”济兰惊呼。
岳托大骇,一把推开弟弟。
“哥,哥。”硕托更是大惊失色。
一阵混乱,代善的剑刺到了岳托的左肩上。倒在地上的硕托赶忙爬起来查看岳托的伤势。代善也惊住了,呆愣地看着兄弟二人,反应过来,才要张口喊人,就听见岳托依然平静的语气:“阿玛不用喊人了,一点小伤,不碍事。”岳托抬手拔出剑扔在地上,“当啷”一声,这一声把另外三人都震了一下,三人同时一抖。
岳托捂住伤口继续说:“阿玛心有所属,额娘不是阿玛所爱,儿子都明白。您这一世痛失所爱,一生了无生趣,儿子也能理解。所以儿子清楚没有任性的资格。”岳托吸吸鼻子,喘了口气,语声比刚才更嘶哑了:“叶赫的婚事,阿玛做主吧。”
“哥?”硕托着急地看着岳托。
“我们走”,岳托摇摇头,拽住硕托走出书房。只是才迈进院子,一口鲜血喷出,人倒在地上。
“哥,哥,你怎么了,别吓我。”硕托又哭又喊。满院子的人都慌乱起来,最后还是济兰大声招呼着奴才去找大夫。
直到所有人都离开,代善独自站在院子里,看着血迹发呆,见惯了血流成河场面的古英巴图鲁,竟然觉得这些血红很刺眼,甚至有些疼,可具体身上哪里疼,又说不清道不明。
“额娘不是阿玛心中所爱,儿子明白,儿子没有任性的资格!”代善想着岳托的话和他那双绝望的眼神,暗叹一声,那是他儿子啊,他想要什么,济兰都看出来了,他这个做阿玛的能不知道吗?但这个时候就不是时候,如今白旗已经在风口浪尖了,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红蓝两旗会做些什么,不做什么也就罢了,若还要联姻,那么红蓝两旗只会都被废了。现在就是隐藏锋芒的时候,他的嫡长子娶个毫无势力的叶赫格格才能避开锋芒啊。就是娶个福晋,若是不喜欢,日后再娶一个喜欢的就是了,世事无常局局新,有必要那么绝望吗?和他这个阿玛服个软不行吗!
莽古济没想到嫩哲竟然还敢带着杜度来府里,而且这一次是来求亲的。莽古济很想大发雷霆,却被两人无比认真无比想当然的德性气笑了:大哥一世英雄,竟然会有如此愚蠢的福晋和儿子,真是可悲!大哥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。
莽古济强烈的拒绝态度,令嫩哲呆住了,心中甚是不解:算计好的事,虽然出了一些偏差,最后还是事成了。那可是她莽古济的宝贝女儿啊,按常理说就该她莽古济来求自己让杜度娶了蓝熙儿,为什么她居然还这么强硬?之前嫩哲对蓝熙儿本还有几分歉意,但在莽古济蛮横的态度下也彻底消散了。
这门亲事嫩哲从一开始就不甘心,可看着儿子痴心的样子,还有蓝旗的势力,只得再次硬着头皮柔声说:“熙儿嫁给杜度,毕竟是你大哥……”搬出褚英是自己最后的底线,也算是给足了莽古济面子。
莽古济却不耐烦地打断嫩哲的话:“过去的事就不必多说了,何况婚事从来就没有敲定。”
婚事一直定不下来,就是因为嫩哲,是她打心眼儿里不同意这门亲事。褚英口头上说过,但定亲的事到底是各府大福晋该做的。至于嫩哲,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,她和那个齐尔雅走的更近。如今是褚英出事了,她才知道蓝旗的重要性,想起来结亲这个事,莽古济觉得这真是又可耻又可悲的笑话了。
“可是熙儿她……”,莽古济一直挂着笑,嫩哲感到了一丝绝望,说到嘴边的话顿住了。
“我们熙儿怎么了,嫂子又想说什么?”莽古济一双眼睛冷冽而凶狠起来,嫩哲不自觉地打个激灵。
“嫂子到底想告诉我什么?嫂子想要儿媳妇,也不是没有人选,何况嫂子也是有喜欢的格格,何必假惺惺的来找我们熙儿呢。”
济兰已经给她送去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了,竟然还不自知,还来打熙儿的主意。本来她莽古济已经动了杀心,可既然济兰愿意送份大礼给他们,就先看看戏吧,倒要看他们这出戏要如何收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