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类一个人去见郭罗玛法没关系吗?”见岳托跟着自己上了马车,蓝熙儿不解地问道。自从大舅舅打败仗回来,能见到郭罗玛法的人只有岳托和都类了。
“只是循例请安,没什么大事,我稍后去也是无妨的。”
蓝熙儿点点头,神色又紧张起来:“如今白旗阵前失利,会不会让红旗出发攻打辽阳?”
看懂了她神色间的紧张,岳托心中一暖,轻笑着摇摇头:“郭罗玛法根本无心与南明开战。”
蓝熙儿松了口气,只是眉间忧虑未散:“南明会轻易善罢甘休吗?毕竟都欺负到人家门口了。”
岳托却不以为意地说道:“南明那个皇帝,只要咱们不去招惹他,他乐得自在,绝不会主动派兵攻过来。他也没有那个时间,他有的是可以玩的。”
他的话明明很荒唐,可是表情却极其认真,蓝熙儿无语了好一会儿,苦笑道:“这样的人当皇帝,可想而知,百姓的日子好过不到哪去。”
“所以开战不过是早晚的事。”岳托望着车窗外严肃地说道。低头见蓝熙儿正担心地望着自己,神色立刻缓了下来:“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自当建功立业!”
见她没有说话,岳托继续说道:“苍茫大地处处生灵涂炭,百姓流离失所,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我们没有必要一味的挨着——没有人愿意谋反,梁山也都是逼上去的。”
岳托说话时神色凛然,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有坚毅有威严,不容亵渎。蓝熙儿静静地看着他,眼圈却渐渐地红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岳托吓了一跳,蓝熙儿连忙掩饰地吸吸鼻子,摇摇头看向窗外,默了一会缓缓启齿,似乎是在呢喃:“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。成王败寇,欲要代之,又谈何容易?”
岳托心中一动,抬起手轻轻地端起她的下巴,让她看向自己,柔声道:“你放心,只要你好好的,我就不会让自己有事。”
蓝熙儿的眼圈彻底红了,眷恋地看着他,岳托心中升起一种异样,一种很想将她融进自己身体里的感觉,在动手拥她入怀之前,极力控制住了自己,松开那莹润小巧的下巴,转头平复呼吸。
蓝熙儿只觉得他的眼睛有股魔力一般,牢牢地吸住了自己,心慌意乱,心儿甚至漏跳一拍。及至他转头,她才觉得魔力消减了,低头不敢再看他,可是脸颊却无法控制地红了起来。
突然马车一个转弯,两人身子同时摇晃,又对视一眼,连忙又都转开头。
岳托无奈地轻笑一声:“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,我下车了。”蓝熙儿点点头,岳托不再拖延,车都没有叫停,直接纵身跳下马车。
看着他健步如飞跑走的身影,蓝熙儿心中竟是一疼,若有所失,无来由地突然有几分慌。
直到车夫打开车门,蓝熙儿才意识到已经到了,拿出脖子间的小玉兔轻抚着,缓了好一会情绪,才慢吞吞地走下马车。
“格格您回来了。”蓝熙儿才进院子,素心便迎了过来。
“我见五舅舅府的马车,姑姑来了?”
“回格格的话,五阿哥和五福晋都来了。”素心回道。
大伯战败后,这些人几乎天天都凑在一起,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,蓝熙儿眉头皱起,转身往莽古济院子走去。
“格格,别去了。”
“你回去,我看看就回来。”自己听见什么都没关系,素心可不行,这些人的事说不定会要了这丫头的小命。
素心只得点点头,回小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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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,老大战败,我真是越想越痛快!说真的,他出发前,我还想这次他回来,我们这些人更没好日子过了——这可是辽阳,这么大一块肥肉啊!”五阿哥莽古尔泰满脸的笑意,战败对他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。
“哼,阿尔哈图土门,多好听的名字。今天再听,只怕大哥自己也觉得讽刺了吧。”莽古济的眼睛也是一双凤眼,除了褚英和代善,她便是最像努尔哈赤的人,所以众位姐妹中,除了东果大格格,就属莽古济最受宠。此时这一双眼睛眯起来,一样的又凶又狠。
“这虽是你们府,到底隔墙有耳,你两兄妹还是少说几句吧。”五福晋小心翼翼地左右查看。
“怕什么,我们又没说什么,再说老大这次只怕要彻底栽跟头喽。”莽古尔泰说话的时候还特意举起自己的两跟手指在众人眼前晃一晃。
“难道是真的?我听说了,老二去告老大的状了。”莽古济的声音里那都是幸灾乐祸,毫无顾忌地飘出了房外。
“自然是真的!老二可真狠啊,以前真没看出来,这个时候踩上一脚,阿玛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理不睬。”
“那二哥到底告的什么啊?”五福晋还算客气的喊了一句“二哥”。
莽古尔泰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五福晋,声音却没有丝毫放低:“谋反!”
“谋反?”另外两人异口同声。莽古尔泰猛然起身,跑到大门处对着门就踹了一脚大喊一声:“是谁?”
“哎呦!”轻轻脆脆地声音,三人都是脸色大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