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迎上岳托的眼神,他那褐色的眸子里好像有种力量,观之令人安心。蓝熙儿的心瞬间就温暖起来。
店小二进进出出,菜陆续地上齐了。众人才要动筷,房门突然又打开了——国欢站在门口,一身白衣,儒雅恬静,笑容温暖和煦,竟如仙人一般不染红尘。
“国欢?”杜度惊喜地站了起来,“你怎么来了?快进来快进来”,他笑得特别真诚——一直以来他是羡慕岳托的,不是为他立了多大的战功,而是他身边围着他的亲兄弟。而自己看起来是前拥后护的,很热闹的样子,其实孤单的很。他知道,真正走上战场的时候能依靠的其实只有自己。
国欢微微一笑,回应道:“听说这有饭局,可否再加一人?”
“来人,快加把椅子。”杜度连忙招呼小二。
店小二端着椅子进屋的时候,却愣住了——圆桌已经坐满了。
蓝熙儿突然招手:“放这边,这边。”进入雅间之后蓝熙儿一直都没出声,岳托闻言扫了一眼国欢。
见旁边的硕累没听见似的依然稳坐着,蓝熙儿没好气的瞪着他:“喂,你不会挪下椅子吗?没看见人家搬椅子过来吗?”
硕累连忙挪动椅子,众人也都相应地动了动。
“国欢哥哥,这下雨天,你怎么跑出来了。”国欢才坐下,蓝熙儿便关心道。
国欢还没来得及回答,都类却轻哼一声:“这表哥和表哥真是不一样,怎么没见你关心我下雨天出不出门啊?”
蓝熙儿白了一眼都类。国欢抿嘴一笑:“我出门透透气,顺便买几支毛笔。”
“买毛笔?国欢表哥,若想写好汉字,挑选毛笔是不是很重要啊?”济尔海早就听说了国欢是众表哥中最有学问的,可因为身体不好,也不喜欢被人打扰,所以很少出门,自己很少能见到他。
“质量好一些的毛笔,用起来得心应手,练起字来也事半功倍。”国欢一边说着,一边给蓝熙儿杯里添一些热水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两人相视一笑,显然熟稔之极。
“你还写汉字?”岳琪不屑地看着济尔海。
“她自小就喜欢汉人的玩意。岂止是写汉字,我阿玛也总夸她学问好呢!”齐尔雅似乎找到了突破点,眼神傲娇起来,恍惚让人觉得学问好的其实是她自己。
“学问好?”平英满脸疑惑地打量着济尔海:“那你如今读什么书了?说来听听。”
“前些天二舅舅给了我一本,是关于历代皇帝的书。”
“二舅舅给你的书啊,二舅舅真是疼你,还关心你读什么书!”乌德尔一边赞自己的妹妹,一边看着岳琪,眼里甚至有些挑衅——众所周知代善对子女凉薄,别说是岳琪,就是嫡长子岳托也没被他放在心上。岳托对这些事早已经不当回事了,岳琪却是脸色一变,狠狠的瞪着济尔海和乌德尔。
“既是二舅舅给你的书,那你可要好好读啊。”齐尔雅也装模作样地劝诫妹妹。
济尔海连连点头。
蓝熙儿见这位表姐实诚的点头,抿嘴浅笑。
“那你读到哪里了?”都类夹了一口菜吃,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“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?饭菜都上来半天了,你们还吃不吃?”岳琪又不满地嚷起来了。
杜度发话了:“就是,先吃饭吧。”众人闻听,都开始用膳。
三杯酒毕,杜度终于忍不住道:“岳托,咱们可是有赌局再先,可你好像什么猎物都没带回来。”话中已稳操胜券,丝丝得意。
“确实没打到什么猎物。”岳托不温不火的看着杜度,“愿赌服输。”
“有什么惩罚吗?”济尔海担心地看着岳托,又看了看杜度。
“听说岳托阿哥酒量了得,我们今天也是难得一聚,不如就喝一坛吧。”硕累不怀好意地笑。
“我哥和杜度大哥的赌局,关你什么事?”岳琪瞪着硕累。硕累大概也没想到岳琪如此无礼,愣在当地,压了压怒气,干了自己杯中酒。
“岳托表哥不是没猎物,而是把猎物都给了济尔海,怎么能算输呢?”乌德尔说完见平英和岳琪都变了脸色,心满意足地夹了口菜吃。
“呦,还都给了啊?我就说嘛,我们岳托阿哥其实是最懂怜香惜玉的。”都类故意戏谑地望着岳托。
屋里瞬间落针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