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,岳托阿哥怎么养的这般面黄肌瘦。硕托阿哥呢,额娘的灵堂上他都不出现吗?这样不好吧。”
嫩哲虽然面无表情,语气里却压抑不住的得意。不错,她就是来看热闹的,这个李佳氏本就是学她的样子生儿固宠,自从代善的两位嫡子出生,四个孩子就一直被人们比较。
代善比褚英长的漂亮,他的两位阿哥自然也比褚英的好看,而且最让她在意的是代善的两位阿哥身体都很健康,硕托虽然有些羸弱,但精心养着是没问题的,至少不用天天以药当饭,可她的二阿哥国欢就不同了,每天喂药比喂饭的次数还要多,即使这样,还时不时要去鬼门关上溜达一圈,惊心动魄的日子,不知道熬了多久,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。
人们借国欢的事开始在她背后指指点点,更有甚者已经指责她为了争宠要孩子,真真害苦了孩子,人们甚至说还是李佳氏命好,毕竟人家的两位阿哥都是健健康康的。
可如今呢,这位“命好”的李佳氏自食其果了,害死了自己,其实更害惨了孩子,没有娘的孩子是最苦的,况且谁都知道代善并不在意这两个嫡子。
“哼”,嫩哲看着灵堂冷冷一笑,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从来不被代善在意的孩子能活成什么样子。
“国欢的身体怎么样?”东果冷冷出声。
嫩哲被问的有些懵,看着东果好一会才答道:“很好。”
东果点点头:“那就好,好好养着,你要多费心在这些事上,别的事不要多管。”说完就走到一边,旁边又来几位吊唁的女眷,东果都无心理会。
嫩哲有些恨,灵堂之上问起国欢是什么意思,是念他的好吗!同样是亲姑姑,她一直都觉得东果待岳托要比待她的两位阿哥好很多。她不明白亲姑姑为什么还要厚此薄彼,不错,褚英是很霸道,与兄弟姐妹都不合,可凭良心说,褚英一直都待他这位大姐好的很,府里任谁都不能说一句东果的不是。可东果呢,却正眼都不看她们娘三,只知道照拂代善的儿子。
“岳托怎么不哭呢?看起来呆呆傻傻的。”
“听说不爱哭的人心都硬,而且我听说他都三岁了,连话也不会说。”
“三岁都不会说话,又没了娘,要命了,这日后可怎么生活啊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二哥对他的孩子根本就不上心,大哥还知道带儿子去打猎,你几时见过二哥带儿子去过。”
“是啊,岳托这名字起的就不好,咱们满语的意思就是傻子,现在汗阿玛让学习汉语了,这听起来到是个名字了。二哥也真是的,这可是嫡长子啊,都不在意。难不成这孩子真有什么问题?”
“哎,岳托这样子看着确实奇怪,额娘死了都不哭,日后二哥娶了叶赫那位做嫡福晋,这孩子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。嫡长子永远都是继福晋心里的刺,听说那位格格可不是好惹的主。”
“真的定了叶赫那位格格?”
“早就定了,要不是二嫂又有了硕托,这会都该娶进来做平妻了。你还不知道吗?”
“都说她是为了争宠,才两年生两子,果然是这个意思。可如今命都没了,儿子也成人家的了,何苦呢!”
“本来就是大福晋,来个妾室也就罢了,却来个平妻,家族又是有势力的,谁甘心啊。”
来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完全不顾及这是灵堂之上,死者为大。东果心中光火,怒道:“行完礼就退出去,别在这挡着别人。”
几人都吓了一跳,赶忙行礼退到一边,不敢多言。东果是温婉如水的女人,为人不傲慢,也不嚣张,可这个家族里从来都是嫡庶有别,而且是天壤之别。东果本就是嫡长女,她的两位嫡亲弟弟褚英和代善更是战功赫赫,手握重兵,所以东果自然而然就成了众弟妹心中敬而远之的人。此时灵堂之上她发起怒来,谁敢造次。
灵堂又安静下来,东果看看岳托,依然没有任何反应,可他眼中却有一股坚毅,这哪里是一个三岁男童该有的眼神,东果心惊之余又心安起来,因为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像极了她的汗阿玛,东果心中了然,这孩子绝不会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呆傻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