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环顾了一圈医馆内,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陆琳晓的身上,她指着陆琳晓说:“是你吧。”
陆琳晓有一些错愕,但随即又笑道:“夫人指的是什么?”
“你便是同仁堂的陆大夫吧。”这女子虽然年纪一大,但是声音却颇为动听,像黄莺出谷,只不过有着年龄的沧桑感和威严。
“是我。”陆琳晓笑道,“夫人是来请脉的吗?”
“不是我。”女子看着陆琳晓说,“陆大夫可否出诊来我府上诊脉。”
“自然是可行的。”陆琳晓笑道,“敢问夫人家住何处?“
“李怀民大人,你可听说过。”女子声音很淡,但是言语之中满是傲气。
李怀民陆琳晓自然是知道的。
当初来岭南的时候,秦无咎便给了她一份岭南地区各地官员的名录,这里面就记载了李怀民。
李怀明是乡野村夫出身,天资聪明,中了科举,当过探花。最后被当今圣上安排到岭南当知州。
知州的官也许并不大,但是对于李怀民这种白衣出身的穷苦孩子而言,已经是他努力奋斗的上限了。
秦无咎对她说:“若李怀明当初选择与朝中的官宦之家联姻,只怕现在在京城里起码官居三品。”
陆琳晓也曾好奇,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官员为何沦落到岭南这样的地方当官?
就算他出身白衣,也不应该选在这样条件艰苦的地方。
秦无咎说,这李怀民虽说才华横溢,但是有一样不为京城的官员们所容——就是他的脾气太差。
陆琳晓曾经问过秦无咎,这李怀民的脾气有多差?
秦无咎说,李怀民曾经因为一个奴婢打碎了他珍藏多年的一个旧瓷碗,而被他大发雷霆打断了双手。
陆琳晓当时听了浑身一颤,这样苛责下人的官员在朝中混不好是必然的。
因为这会成为他为人的一个把柄,别人会觉得他人品不堪,所以不用重用。
若是他不肯攀附权贵的话。必然会官途坎坷。
如今眼前的这一个女人邀请她去李怀明府上问诊,陆琳晓心中敲起了小鼓。
这问诊之人到底是李怀民本人,还是他的家眷呢?
和女人上了马车后,女人终于脱下了帷帽。
果然如陆琳晓所想,她年纪四十岁有余,虽说年纪一大,但是长相却十分的美丽。
只不过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她的年纪,而在于这个女子的皮肤。
陆琳晓指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,心中便明了。
这女人只怕平日里皮肤病很严重,脸上扁平疣很厉害。所以才经常戴着帽子,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。
女子见陆琳晓神色十分淡然,忍不住笑了,她说:“陆大夫和传闻中的一样。”
陆琳晓来了兴趣,她笑道:“传闻?我有何传闻?”
“有人说陆大夫是神医下凡,是天上的观世音菩萨,世间的苦难都见过,所以别人眼中的怪事,在你眼中都是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