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秉褀只好折转回来,在长长甬道上就瞧见前面的人影有几分熟悉。
他定睛一看,来人正是惠阳郡主,看她的方向,似乎是刚拜访过德妃,这是要准备出宫去了。她跟自己这档子婚事虽然是父皇发了话,但明旨尚未下来,双方长辈似乎有意先让他们俩见个面,再寻机会公开此事。
而在赵秉褀看来,只要没下旨,他就可以假装并无此事。
他与惠阳郡主上次见面,还是新春宫宴,也过去几月了。
眼看着惠阳郡主带着丫头跟自己相向而行,再走下去,碰上面了不打招呼也说不过去。他干脆调转头,朝相反方向去了,反正出了这甬道,再绕回西边,就是御花园,去那儿打发打发时间也好。
惠阳郡主明明也看见了赵秉褀,却见他为了避开自己,堂而皇之转身就走,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。
“赵秉褀,你给我站住!”惠阳郡主来了脾气。
这婚事,她也不是很满意,但凭什么被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嫌弃自己。小时候,他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后面,求着自己带他玩的时候,怎么不是这副嘴脸了。
赵秉褀眉心一动,只好停下脚步,缓缓转身,见惠阳郡主几步追了上来,便抱起胳膊,“惠阳,你好歹也该懂些礼数,本殿下怎么也算是你兄长,你这般直呼其名,是否不太妥当?”
当年安阳王与文德帝结义时,他们都还没有出生,这安阳王是大周朝唯一的异性王,严格算起来,赵秉褀确该是被惠阳郡主称一声兄长。
可她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,当着周围仆役的面,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扯到边上来,“赵秉褀,我父王跟皇上怎么说我不管,但是你以为本郡主稀罕嫁给你吗?也不掂量掂量自己,别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样子!你不配!”
虽然她是压低了声音,但这甬道狭长,两边的仆役站得又不远,众人都听见了她说什么。
惠阳郡主说完之后,松开手,还嫌弃地在他袍子上擦了擦手,才把他松开。
安阳王早年丧偶,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,养得随性了些,还时常带着她出入自己的军中,十八般武艺她都会一些,所以手劲也比普通女子要大。
方才拽着赵秉褀的时候,他还真有一些发怵。
赵秉褀几分愣神地目送着惠阳郡主带人离开,半晌才反应过来,自己还被她给威胁了。他瞪大了眼睛,“本殿下是大人不记小人过,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,哼!”
身后进奎噗哧一声没忍住,给笑出声来。
赵秉褀回头狠狠地剜了进奎一眼,“你笑甚?”
进奎赶紧捂住嘴,低下了头。
赵秉褀被惠阳郡主一顿羞辱,心里憋得慌,想找人说道说道,又不知该找谁,才出宫门,就碰上了御林军廖大统领。
“七殿下人逢喜事精神爽啊,这是才要出宫办事吗?”廖正笑道。
赵秉褀一听他这话,便知道他肯定是听说了自己跟惠阳郡主的事情,御前的人消息灵通也是正常。他无奈摇头,招呼道,“廖统领,这会儿是要进宫还是出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