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柠索性就在那树下坐着，等着双脚恢复直觉，才开始往停车场走。

陆书禹赶到时，便在漫天的雨雾中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女人，脆弱的不堪一击，一下子便被打回了之前，那颓丧的模样让陆书禹憋着一股子气。

苏柠低着头没察觉到人已经来了，但带着体温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时，苏柠愣了一会抬头看去，眼前是陆书禹那张丰神俊朗的脸。

她伸手一档，原本落在肩上的大衣滑下，落在地上沾满了污水。

这样拒绝的意思，陆书禹脸上的表情一沉，冷到了骨子里，带着阴沉又尖锐的戾气。

明明早上离开时，她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，这才过去不到十个小时。

她还是不信他，陆书禹看不得苏柠这幅模样，其实他比任何人都颓丧，这世间有太多的力不从心。

那股子气，也没有阻拦的钻出来，他干脆扔掉了手中的雨伞，将她拦腰抱进了车里。

林叹在驾驶位上只是往后看了一眼，默默将空调温度的调至最高，最后将隔板升了上来。

陆书禹始终搂着她，一言不发。

夜幕降临，道路两旁的路灯依此点亮，但还是很黑。

“陆书禹。”苏柠唤他，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陆书禹答，“是。”

她无力的笑了一声，所以沈沐泽始终都讹谬有失忆过。

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，陆书禹能感觉到苏柠是不信他的，交付出来的那一部分，总是有所保留。

你看，根本怪不得苏柠不信他，明明是他，总想要控制苏柠的生活却瞒了她这么多事情。

那些困住她十多年的事情，她其实已经在很努力的遗忘，试图用一些靡丽的东西本来填满自己，比如说，性。

“我是有苦衷的。”陆书禹将她搂的更紧。

“什么苦衷？”

陆书禹却不答。

苏柠转而换了一种问法，“沈沐泽在哪？”

“听话，回去洗个澡，换身衣服，明天我带你去，好不好。”几近求的姿态，苏柠想说大可不必，双手紧紧被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着，属于他的的温度传入体内，手很快便热了起来。

苏柠张了张唇，“那林笙.......”

“李泽川陪着她。”

苏柠知道，这个时候如果和陆书禹来硬的行不通，他不想让你知道时，就有一万种方法能将你瞒住，既然答应了会带她去，也绝对会做到。

苏柠不想在这样的时候挣扎，其次是，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。

苏柠在浴缸里泡了许久，泡到有些缺氧，脑子一片朦胧空白的时候，以至于陆书禹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她都没听到。

陆书禹进来把苏柠一把捞了出来，浴巾裹着她，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，苏柠这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
身后握着吹风机的男人袖口被浸湿，她开口，“你去换件衣服吧。”

陆书禹没理她，继续手上的动作，苏柠便不再多说，最后被抱上了床。

陆书禹进被窝时，已经换了一身丝绸睡衣，他把苏柠紧紧搂进怀里时，苏柠问道了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松木冷香，明明贴的如此近的两个人，此刻各自的心思确是离得这样遥远。

“不管发生什么，别离开我，行不行。”陆书禹的头埋在苏柠的发间，声音瓮声瓮气。

苏柠没说话，室内寂静，外头的雨还在下，窗户上已经接了一层雾，分不清那水珠就是里头的雾水还是外头的雨水。

好半响她小声嘀咕了一句，“陆书禹，你真的爱我吗？”

“爱。”他答的笃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