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柠到家后给时景打了个电话,“他情况怎么样?”
时景刚从沈沐泽的病房出来,瞄了一眼门上的小窗口,答道:“老样子。”
“怎么还没醒?你不是说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。”
时景沉默了几秒,脚步声沓沓声响起,在寂静的医院里特别清晰的穿过声筒。
他似乎是换了一个地方,“颅内出血,淤血是清除了,醒不醒看他自己,也有可能......”顿了一下,“也有可能会跟你母亲一样。”
听见这个消息,苏柠的心咯噔了一下,间歇性失聪的感觉又来了。
时景还在电话那头呼唤着苏柠的名字。
“行,知道了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”说着,正准备挂断。
“等等。”
苏柠继而又把听筒凑近耳边。
时景支支吾吾,瞧这幅模样,就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苏柠:“别问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时景收起电话,实际上,他刚刚在沈沐泽的病房和林笙交谈了长达一个小时,他总觉得好像变了,又好像没变,这种错觉来源于林笙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,“你现在喝多了还喊苏柠的名字吗?”
时景答的是,“不了。”
他完全可以说,“你走了之后,没有人陪我醉酒。”可后来觉得,也不是那么重要。
他觉得自己跟苏柠大概就是阿拉斯加海湾,海面呈现两个颜色,由于密度关系,两片海注定不能融为一体。
算了,那就祝贺她永远能汇入属于她的海洋。
至于他还喊不喊苏柠的名字,他没试过,不清楚,但时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良药,他现在慢慢发觉,别的女孩身上也有许多值得被爱的品质,甚至比苏柠更多。
可他还是希望世间所有的爱都像她倾倒,以温柔包容她的温柔,但似乎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。
他自嘲的笑笑,在这一群人当中,好像所有人都不是那么容易,是为什么呢?他找不到答案。
......
主持人决赛这天,一直晴空朗照的江城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。
决赛的宣传力度早在三天前就开始铺了。
对比其他综艺,这其实不算特别出众的节目,但被资本一哄抬,直接挤进了S级的综艺节目。
录制场地从电视台的演播厅变成了市体育馆,多么大的阵仗,万恶的资本家砸钱不手软。
苏柠原本想着,才艺本就只是个加分项,不拖后腿就行,但这座无虚席的体育馆,让她毛孔都紧张的许久。
耳德倒是淡定,正抱着吉他在调音,“紧张?”
“有点儿。”苏柠老师答着。
耳德放下吉他走到苏柠面前,手搭在她的肩膀上。
掌心湿热,她有一秒的不适,很快就听见他说:“吸气,在吐气。”
一个循环后他的手掌很快就放下来了。
苏柠:“有用?”
耳德发笑,“我说有用就会有用,你也告诉自己有用。”
说白了就是要不断地自我心理暗示。
他继续说:“我之前上台之前就告诉自己,把台下的观众都当成是大白菜,自然而然就不紧张了。”
“把观众当成大白菜不会想拱他们吗?”
耳德愣了一下,所以这是在骂自己是猪对吗?老阴阳人了,不过难得从苏柠口中听见她玩笑,当下也没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