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

这氛围放在别人身上多少会觉得有些压抑。

但苏柠和陆书禹其实都是这样的人，沉得住气，想说时又千万个方式让气氛活跃，不想说时那就是被冰雕成分多年的冰寒之地。

可事实上苏柠这会思维已经发散了，竟然想到了陆书禹怎么会身体这么虚，按照他每回干那种事都能折腾一个多小时的体能，不应该啊。

然后恍然发现，似乎就是上次和自己淋了雨之后才发的烧。

想明白这件事她心里生出些愧疚来。

“最近没好好吃药吗？”苏柠问。

陆书禹握拳遮挡在嘴边咳了几声，“吃了。”

“那你这身体够虚的，要奔三了陆总。”

陆书禹心想，这女人脑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，这思维确实挺跳跃的，从招标直接跳到吐槽他身体上。

“好的很，不劳你费心，不信可以试试。”

试试倒是不必了。

“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跟我说。”

苏柠扯开嘴角，也没什么要说的。

这顿饭吃的是难得的和谐，陆书禹没多呆，苏柠也没有多留。

陆书禹回了公寓，刚洗完澡出来，人靠着阳台栏杆,一只手揣在兜里，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灰色毛巾，头发早已被风干，他身上就穿了件黑色T恤,冷白皮衬得他整个人在这夜里很没温度。比那银白月光,还要清冷。

李泽川啧啧了两声，“陆总，我是来喝酒的，不是看你耍帅的。”

陆书禹回头看茶几上散落的空酒瓶，抽了一个空杯放在他面前点了点，“倒酒。”

“生着病呢。”李泽川提醒。

“死不了。”

陆书禹自己也无奈，上次从MK离开后，他一个人去飙了很久的车，速度撞出来的风在耳边肆意，除此之外，他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宣泄自己对苏柠的感情。

他承认了，或许这样的感情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种子，任时间和日月的照射而开始肆意疯长。

但两人中间隔着的那一层层薄膜，让他想挥挥不开，最后成了束缚手脚的丝线。

李泽川看着陆书禹靠在栏杆上的清冷身影，说：“我现在想想，你是不是早就喜欢苏柠了，20年了吧。”

陆书禹反问：“你觉得她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。”

李泽川吊儿郎当的陷进沙发里，“哪哪都不一样，你就不好奇吗？”

“好奇什么？”

“好奇人为什么嫁给你，为什么消失了两年，孩子怎么没的？”

经他这么一说，两人之间确实有许多空白的地方，“她不想说，我不逼她。”

李泽川其实懂他心里的纠结，走至他身边和他肩并肩，安慰道：“你现在挺好的,男人中的典范了，还挺有安全感的。”

“出了这事，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，什么都没提。”

一阵微风袭来，许是烈酒烧喉，李泽川感到喉间干涩，他喝了口酒润了润，

“是挺膈应，你俩都是，人不想说，你自己去发觉发觉呢？我看苏柠确实不太对劲，好像有劲，其实某个地方早就死了，要不你找找原因？没有情绪才是问题最大的情绪。”

......

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稳，车灯熄灭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，路边连成串的灯火，像浮动的银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