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柠咯噔一下，知道有些事注定是瞒不住的。

陆书禹的眼神过于真挚，过于热烈，苏柠竟然有一瞬间以为，事情或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。

她逃避似的偏过了头。

她微微张唇：“没了。”

“没了？”陆书禹愣了一下，陡然拔高了音调，语气里的质问，不可置信看起来不像是假的，“你什么意思？怎么没的。”

这回轮到苏柠心里充满了疑虑，一次次询问孩子，这孩子怎么没的他心里不清楚？

还没来得及问出口，陆书禹狠狠盯住她，“你单反方面选择和我离婚后，连问都不问我就把孩子打了？”

他生气了，苏柠看见他本就疲惫的双眼此时眼尾泛着红。

陆书禹爆怒：“苏冰块，你心呢？我在你眼里算个什么东西？是不是我今天不问你，你永远都不打算说。”

她嗫嚅着嘴唇，刚想开口被再次打断。

“既然这么不情不愿，当初何必犯贱求我娶你。”

苏柠气极，是，她自己犯贱，犯贱求你们虐我千百遍，无言的悲怆在心里横生枝节。

她阖了阖眼，再睁开时眼里，已经恢复如常：“你滚，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走我的独木桥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他们好像永远都不能正常交流。

苏柠压了一晚上的情绪也没心思和他周旋，“你没资格来指责我，滚出去。”

陆书禹：“我只问你一遍，孩子怎么没的，真是你打掉的？就因为我没服你的约？”

苏柠不说话。

陆书禹也真气昏了头，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蹦，“苏柠你别总是这么一副全世界欠你的样子，你活该。”

说完，他阔步走出去，病房门被他重重甩上，天花板都被他震颤。

他发起脾气来，全世界唯我独尊，苏柠以为他变了，这一点倒是没有。

但也只有苏柠，总是能挑起他压抑最深的情绪。

陆书禹走后，苏柠微微蜷了蜷身子，试图以这种方式虔诚的捧起自己的心，以此来安抚。

大雾四起笼罩在她心上，如今越来越浓，一双手挥不开，一阵风吹不散。

注定又是无眠的夜晚。

她心烦意乱的翻开向怀柔拿过来的行李，从里面找出一堆前不久托人买的助眠的药。

身体的伤口导致她随意动弹一下就会撕扯伤口。

干脆也没倒水，胡乱将药片倒在手上丢进嘴里，干巴巴的往下咽，实在咽不下去就咬碎了往下吞。

已经全然忘了医生的嘱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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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江大桥上，陆书禹手握方向盘，手背上的青筋凸起，油门轰鸣的声音撕裂开了夜空。

豪车绕着江边开了一圈又一圈，冷风汩汩往里灌，陆书禹双眼猩红，他在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心里压制的怒火。

知道看见哪栋熟悉又陌生的别墅，他猛地刹住了车，车轮在地面摩擦出一条长长痕迹。

两年来，他从没踏进过这栋别墅。

站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会。

陆书禹走了进去，按下开关，全屋骤亮，家具都落山了灰。

那张离婚协议还在床头柜上放着，两年的时间过去，上面不仅落了灰，页脚还泛起了黄。

两人现如今依然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，等一个答案，已经快要变成他的执念，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。

他心里对苏柠是失望的。

离开壹号湾时，他拿走了那张离婚协议。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