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柠张了张唇，她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，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似乎从任何一个方向都无法说服谁。

陆书禹不满她的沉默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有了起伏：“你究竟在想些什么？我才是孩子的爸爸，你只图自己刺激的行为又为谁负责了，为自己负责还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，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......”

“别说了。”苏柠打断他，“你三句不离肚子里的孩子，要不是这孩子你压根不会娶我对吧，这场婚姻让陆总受委屈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常常觉得我才是这个孩子的附属品，而你总是说的那么冠冕堂皇，渐渐的我分不清自己也分不清你，你累不累陆书禹。”

“你觉得很累？”

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，像是也想起来，喉结顶着脖颈缓慢地往下滚动一下，似乎要说什么。

最后还是没有开口。

目光在灯影里晦暗不明。

“你说我虚伪，咱俩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，五十步笑百步，我已经在按照你的意愿努力冷眼旁观，而你又在做什么？我跟你一样不想要被孩子套住的婚姻。”

话音一落，陆书禹转过头来，看了她半响。

“随你，下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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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门关上，陆书禹踩着油门在路面上打了个旋，调转方向朝上下驶去，跟刚刚的比赛一样刺激脑神经。

苏柠一颗心下沉，往露营基地走着，她仰头望向天空，云雾缭绕，星星稀疏松散，天边还悬着半轮月亮。

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。

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。

跟只没人要的丧家犬一样。

苏柠觉得有点好笑。

扯扯嘴角，笑不出来，于是沮丧地耷拉下脑袋，一动不动盯着路面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耳边传来声车笛。

紧接着是车门‘砰’的关闭声。

“姐。”

苏昂走来：“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乱跑？”

他这口吻倒是越来越像个大人。

苏昂将口袋里的暖手宝塞进苏柠的手心，暖意传来。

苏柠恍然发觉，之前只会跟在一群哥哥姐姐身后的小孩悄然长成了大人。

露营基地，林笙还坐在帐篷前的椅子上，身旁的火炉燃烧着火焰，将他半边脸照的白里透红。

听到声响她看过来，上下打量她一圈，苏柠顿时有些紧张。

但她扬起浅浅的笑，“一个两个都喜欢乱跑，很冷吧，过来暖暖身子。”

那笑，苏柠记了一辈子，后来苏柠才知道，那抹笑容是多么勉强多么无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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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早。

四人一起上的山，下山却变成了三个人。

乘坐缆车下山时，几人没能如愿以偿的看到雾凇，凌晨下了一场雨，并且温度升高，预想中的白被一片绿所替代。

林笙恹恹歪倒在缆车的一侧，昨晚两人躺在一起唠嗑了许久，都没有睡好。

原本计划是下午离开，最终两人吃了中饭就回了市里。

路上，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，林笙还一口一个混蛋笑骂着沈沐泽，也正应如此，苏柠并未多想，却没想到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