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书禹自然没有亲自去接她,苏柠也没有抱着这样的希冀,从小披星戴月的人哪里会心疼人。
一大早陆书禹便独自驱车来到精神病院,秦海的症状比一般人稍严重些,单独住一个病房,情绪激动时有伤人和自残的情况,更甚时会口吐白沫陷入昏迷,今天能见一面实属不易。
精神病医院看起来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,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多的表情,如行走的机器人。
来到前台登记,走完探访手续坐在大厅等了片刻,便有护士小姐姐千叮铃万嘱咐带着陆书禹上楼。
病房里,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呆滞的坐在病**,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陆书禹走上前,唤了一声秦叔。
男人好像听懂了似的,猛然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。
陆书禹会心一笑:“秦叔还能记得我?我是陆才梁的儿子。”
她的表情有些许茫然,看向陆书禹的眼神失焦,似乎是在回想。
得病的男人像个智商倒退为3岁的小孩,陆书禹小心翼翼,唯恐触及到他的情绪点,一点一滴的试探。
这么多年他来这里的次数寥寥无几,每一次都聊不到几句就因为秦海情绪激动,从而被护士请了出去。
陆书禹见他情绪确实比点几次都稳定不少,前面铺垫了一大堆,从他微妙的表情判断,他确实是记得一些东西的。
陆书禹小心翼翼的询问:“秦叔,您还能想起苏家吗?”
听到这里,男人表情开始出现片刻的扭曲,眉头皱成了川字。
之前每次提到这里,秦海就开始发狂了,他基本上可以确定,他的发疯,和苏家有关,这让他更加好奇苏家当年发生的那些事。
“当年苏靳东破产,闹得满城风雨,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?”
秦海依然是蹙眉的表情,呆呆地看着他,但至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抵触情绪了。
“您可以放心的把您知道的隐情都告诉我,或许我能帮你,秦语烟您还记得吗,您的女儿,她也希望如此。”
秦海字听到秦语烟的名字之后,表情有一秒的舒展,陆书禹准确的把握了他的微妙变化。
秦海嘴里喃喃:“苏......苏。”话锋一转,“秦语烟,语烟呢?我想她。”
“好,回头我让她来看你,苏家您还能想起来点什么吗?”
秦海像个小朋友一样抓耳挠腮,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:“苏青山。”
苏青山?苏柠的叔叔,当年苏靳东出事的时候他压根不在江城,因此所有人根本就没往他身上想过。
陡然,陆书禹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,他刚想伸手去掏手机,秦海惊叫一声呈现出了痛苦状。
脸上脖子上都被他抓出一道道鲜艳的红痕,他倏地抱头蹲下了身子,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,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。
头皮的鲜血汩汩往外冒,其中有一片已经露出了头皮结了痂。
病房外的护士听到声响,带着医生冲进了房间,将秦海的手脚强行按住,快速给他注射了一支镇定剂。
挣扎间,手腕一圈圈淤青露出来。
或许,一直试图让一个人不断回想往事比杀人的刀子更加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