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也反应了过来,二人快速离开了这里。
殊不知,姜映躲在一颗树后面把他们的猜想都听入耳中。
她笑了笑,他们猜的还真没错,确实另有隐情。
这些季家来的人太慌了,主要还是害怕瘟疫的缘故,忙不迭要把季淮风给下葬,但这样反而会被有心人猜测,这些大夫都能猜出来,那么那些京城来的官员肯定更能猜出来。
她今日去大杂院的时候,发现有不少病人都可以下床自己走动了。
而且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,还有人笑着在一起聊天,大杂院内的氛围也好了不少,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,全是绝望与茫然。
她走进去的时候,不少病人还下床和她打招呼。
“姜大夫来了啊,这两日的药还真是好用,今日我身上的脓疮又退下去了不少,多亏了您啊。”大娘下了大通铺喝了一口水,笑着说道。
另一个年轻妇女也跟着说道:“是啊,我现在觉得身上有力气了,而且身子也不发热了,特别舒服现在,比最开始好多了,我身上的脓疮已经不多了,我估计再过个三四日就能全部消退下去了。”
“我也好了,也不咳嗽了,现在每日也能在这大杂院内走上几步。”
病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的好转全部告诉姜映,姜映听了心情也畅快不少,毕竟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,距离她做完这次的任务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了。
“好了就好,那这几日你们都按时喝药,药庄里情况现在比之前好很多了,我之后可能要把重心转移到外面。”姜映与病人们闲聊起来。
后面又继续赶往官府,还有去槐县嘴热闹的大集市,有百姓都在等着领药。
不管有没有感染,姜映与官府都要求他们一两日就来领一碗喝,从根源预防。
又过了几日,睢州郑家也运了两味药过来,正好补上京城带来的药材刚用完的缺。
价格也非常合理,全部都由官府出。
这几日,已经有十来个身体强健的瘟疫病人痊愈了,这消息一出,槐县上下都激动不已,觉得希望就在眼前,姜映在槐县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。
这支京城来的队伍也对她充满了敬佩,言语之前似乎是想和她打好关系。
姜映都一一应下,没必要拒绝。
关于季淮风的事,这几日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就只知道在那日季淮风下葬以后,那间院子里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拿去烧掉了,然后下葬的过程也很顺利。
今日泠风特意提醒她,严成旭在昨日已经回到了槐县,被困在门外,怎么喊都没有人放他进去,最后磨破嘴皮子,又证明了他的身份才被放进来。
一进城就跑去找人诉苦,只是谁都没有理会他罢了。
严家姜映已经不想在管什么了,现在已经从睢州运来了药材,根本不需要严家的药材,而且他们把药材的价格调高数倍的事已经被京城来的官员们知道了,日后肯定是要处理的,这点她不担心,严家的苦日子还在后头。
她从官府回药庄的路上,瞧见一条巷子里有个看不清的身影朝着她挥手,她立马停下脚步,对送她回去的守卫说道:“我突然想起来,我有东西落在官府了,你先回药庄吧,我过去拿完就回去。”
守卫迟疑地说道:“还是我替姜大夫过去拿吧。”
姜映摇摇头:“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”
守卫只好先回去,姜映在她走以后,悄悄走进那条小巷子,没有见到人,下一秒,一个蒙面男人出现在他眼前,男人摘下挡脸的布,是齐屹。
“这边眼线多,跟我走。”齐屹不废话,上来就要姜映跟他走。
姜映点了点头,反正泠风在暗中,出不了什么事。
她跟着齐屹从小巷子七拐八拐,然后又顺着小道进入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宅院,打开门走了进去,齐屹将门合上,“主子就在这里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?”姜映打量了一下这个宅子,很普通的小宅院,季淮风不管怎么看都是个高调的人,没想到有一日会因为要算计别人,这么委屈自己。
姜映看了看,这个宅子非常小,加上大堂与厨厕,也就几间,季淮风一定是住在主屋。
齐屹带着她走进去,一推门她就愣住了,季淮风正悠哉悠哉地倚靠在塌上,摆弄着手中的金扳指。
“你恢复的不错。”姜映啧了一声,这屋子里面和外面可大不相同。
外面朴素简单,里面却别别有洞天,一层层红色的薄纱围绕白色的墙面,恰好开了窗,一层层红纱随风而动,飘逸秀雅。
然后屋子里的摆件,也都是好看精致的。
看来季淮风这几日过的还很惬意。
“是你医的好,还有那假死药,效果不错。”季淮风露出痞笑,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自信从容,看来他的计划快要成功了。
“我让齐屹把你喊来,是有事和你说。”季淮风脸色正经起来,虽然瘟疫还没有全然好,但是已经算恢复了大半。
他正经地说道:“过几日全好以后,我要离开槐县,到时候你要自己去京城,不过嘛,我会把车队留给你,他们带你去京城。”
“那你呢?你不去,那我的酒楼和谁开。”姜映问。
季淮风摇摇头:“我也会去,只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去,我还要办点别的事情。”
说着他又笑了:“一个已经入土的死人却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,那个场面一定很有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