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所处的位置很尴尬。

姜映就这么含笑瞧着他，瞧见他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一点一点变红，仰着头望她。

“你......”裴知远本想开口，但转眸一想，现在这个场合说什么都不合适。

他心中的羞耻感在迅速蔓延，被她瞧着沐浴也就罢了，离的不是很近，但现在她走到了他面前。

一个在上，一个在下。

他处于弱势的位置，要看她只能仰头，这样的感觉是从所未有的，除了羞耻感还有另一种感觉在慢慢延伸......

“躲什么？”姜映勾唇发笑：“有胆子洗澡，没胆子直视我吗？”

她蹲下来，突然觉得现在的他可爱极了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一样。

少了平时的冷漠，他平时一个人洗澡的时候肯定不会脸红吧，姜映突然起了坏心思，调戏道：“要不要给你一个镜子，让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，裴知远，你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~”

最后这四个字她说的极其缠绵动人。

裴知远长睫忍不住一颤，整个人腾的红了起来，白白的肌肤上泛着红，仰头时黑发还在往下滴水，他受不了这种羞耻感，要是面前的人换成别人，他会忍不住将那人掐死，可是是她......他又定住了。

从没觉得水温如此烫，裴知远缓缓闭上了眼，企图用这种方式减少心中的羞赧之意。

她竟然用勾引这两个字来形容他。

“你...你能不能先出去。”裴知远偏开头，又沉下去了些许。

可惜天太黑了，除了他此刻露出的头与脖颈，还有一小片肩膀，剩下的什么也看不清。

“不可以。”她笑眯眯地回答：“你不是说要娶我吗？怎么，让未来的娘子看一眼都不成，你之前可没这样害羞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，嗯？”

她蹲着，要抬头才能平时他，他的脖颈已经红了一片，水雾弥漫中缓缓睁开眼，眼底是能醉死人的眸光。

“不是......”他有点急切地回答。

姜映继续逗他，这回可算是给自己找回了面子，低低地笑道：“那是什么？你说啊，我就在这里听着，我娘他们都已经睡了，宁休和土豆差不多也歇下了，至于采雪，就算她没睡，这个点也不敢出来溜达，你就和我说，没人听的到。”

裴知远从难堪的情绪中缓过来，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：“我只是......夜已深了，你不休息吗？”

他没有说出的那句话是，我只是没被人瞧见过这副模样，有点难堪。

不过，是她瞧见了，那也无妨，她之前老是故意去逗他，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。

姜映笑眯眯道：“不休息，就在这里看着你。”

“好吧。”裴知远在缓过来后，眸中带上了一分温情，紧抿的唇也勾了一小分弧度，他轻轻说：“我洗好了，你先转过去好不好。”

最后一句话带了商量的成分在里边。

“行。”姜映艰难地站起身，转头背对着他。

屋子里弥漫着热气，还有一种清爽的香味，有点像是薄荷香，掺杂着另外一种凉丝丝的气味，很好闻。

背后有水声，还有走动的声音，姜映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转头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