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琰本以为,李娇娘这一次不过也是昏迷个三五天就会醒来。
或者她是在刻意躲避什么,故意装睡也是可能的。
有好几次,周琰还试着在她跟前讲笑话,挠她的脚心,甚至还故意说些有的没的刺激她。要是放在以前,类似李娇娘这样的火爆脾气,估计早就炸了。
偏生这一次的她,仿佛睡美人一般,就那般平平静静的睡了一天又一天。
从开始李家小院时不时的来人看望,到后来的门可罗雀。
才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,任由外面沧海桑田,卧房内的李娇娘却依旧睡得昏沉。
刚开始李家人还长吁短叹的念叨此事,随着时间的推移,渐渐都没人再提。
太阳一样是从东边升起,再从西边落下。
有李氏药堂的雨水做治疗,伤病员已经好的差不多,死者也早已安葬。案犯火速伏法,朝廷还给了各家相应的抚恤金。那件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情,也就如云烟一般过去了。
不少的村里人开始了忙碌的秋收工作。
哪怕先前日日登门的陈冬梅,算算日子,好像也有好些天没来了,可能也在忙着收秋吧。
因为九月初二那天,李家小院出了那么大的事,再加上李娇娘至今还未苏醒。村里人表面上看起来客客气气,实则对于李家人已经不如先前热络了。
就连先前答应过李娇娘,表示愿意带着自家儿子,来帮李娇娘家收秋的盛芳婶子,也带着一篮子鸡蛋,和李娇娘先前给过她的定金,磕磕巴巴的否了当初的承诺。
对于盛芳婶子的反悔,王氏自然是理解的,默默收了鸡蛋,也就不再提那件事。
可李敏咽不下这口气,她气呼呼的就想要去追盛芳婶子,哪怕被母亲拽住了胳膊,也仍旧高声问了一句:“婶子莫不是看我姐姐至今昏迷,才想要反悔的?”
她的询问必然没有得到回答,反而换来盛芳婶子那胖乎乎的身子,更加矫健的逃离。
王氏用力将小女儿拽回来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瞧瞧你,怎么还是这么莽撞。左右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,你这样一语捅破,以后大家见面该多尴尬啊。”
对此,李敏却是毫不在意:“那我们也不能被别人当傻子自欺欺人啊。娘,他们分明就是看大姐醒不过来,故意躲着咱们的。”
王氏叹息道:“娘都知道,但是你要小心点,别让你大姐听见伤心。”
最后一句话,只听得李敏想落泪。
眼瞅着快要一个月过去了。
村里那些伤患基本上都康复了,就连奶奶腿上的箭伤,也已经愈合。听周琰说,案子的审理结果非常顺利。因为有关李崆的罪名全都一一掌握,且人证物证俱在,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否认的。
且此案性质恶劣,圣上的雷霆之怒下,也使得侦破顺利无比。
听说,在钦差念完对李崆一家的处决结果时,原本就因中风,导致口眼歪斜口涎不止的李崆,直接气断了气。
那也没办法,没有谁在听到自家被皇帝诛三族时,还能保持冷静的。
尤其在听到钦差转述的圣上原话时,更仿佛狠得直戳人心窝子:反正李崆多年无子,诛不诛的,也就那样。生的两个女儿又都是毒瘤,一块除了了事。
谁都知道,李崆生平最在意的,就是一辈子无子这件事,偏生在他中风瘫痪的时候,皇帝还要托人转述这些话,只为了在他的心口上再扎一刀。
周琰抵不住孙贺荣的几次三番邀请,在前几日就去了城里处理公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