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头时,果然看到,说话的正是讨人厌的郝虹蕊。
“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,可你要搞清楚,此事与我的名誉相关,可不是平日咱俩斗嘴使小性子的时候。”当着自家爹爹,以及一众看客的面,李锦桦直接道出其中利害。
自家的爹爹是贝州刺史,郝虹蕊的爹爹是京兆尹。
同样是官宦人家出身,李锦桦相信对方不会因为小女儿家的吵嘴斗气,上升到父亲们的政治斗争中。
她们都很清楚,如果今日一旦在此地争锋相对,日后的李崆与郝良,将可能是解不开的死敌。
郝虹蕊的嘴角上扬,像是看笑话一般的说道:“我爹是京兆尹,秉承他老人家对我的悉心教诲,一直信奉是非黑白自有公论。如果我今日不把真相说出来,才是愧对我爹身上的官袍。”
说着,她冲孙贺荣先是施礼,之后道:“孙县令,当时李锦桦指使手下将此女推入护城河的时候,我恰巧经过,并看在眼里。好在此女福大命大,就更该为她们姐妹主持公道。我可以为她作证,李锦桦的确是想要杀人灭口的。”
“你胡说!”李锦桦惊慌的辩驳。
她还没有定亲,此次来宜兴城,就是为了在江老先生的学堂上镀金,将来好找一个如意郎君,帮助爹爹的仕途更上一层楼。
来之前,爹爹特意和她说起过此事,既然李锦绣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,那她这个本不被家人看重的庶女,就会是全家人的希望。
为了今天,她蛰伏多年,谋划多年。
眼看着终于要成功成为家族的荣耀,爹爹的心头肉了,怎能绊倒在这样一块不起眼的臭石头上。
她不服,不甘,连忙跑到李崆面前哭诉:“爹爹救我,她们是污蔑我的,那些事不是我做的。”
啪!
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打在她脸上。
李锦桦不仅被打的跌坐在地,就连原本白皙的半边脸颊,也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。
脸上传来了火.辣辣的刺痛,可她只能捂着脸歪坐在地上,任由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,也不敢掉下来一滴,更不敢哭出声来。耳边,则是不停回放着李崆毫不留情的斥责。
“你这个蠢货,简直无药可救。枉我平日里对你的悉心教导,全都付之东流。你母亲说得对,我当初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,相信你能成事,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。”
李崆的一番咒骂,说的李锦桦神情呆滞眼泪奔腾。
她从小就因为是爹爹与婢女一.夜欢愉生下的,不受欢迎的孩子。纵然家中只有她和姐姐李锦绣两个女儿,可她的这个庶女的日子依旧过得凄惨无比。
好不容易熬到有一天,爹爹能想起来家中还有她李锦桦这个人了。
天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开心,只希望能够做出一番成绩,尽最大的努力得到父亲的欢心,可以称为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。
岂料她谋划这么久,努力这么久,换来的终究是父亲无比失望的眼神。
“爹爹,请你相信我,是那郝虹蕊陷害我,才这么说的。”
“够了。事到如今,我已经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。来人,把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。”
李崆的话音一落,便有属下上前,准备将李锦桦带走,可那女人却不会善罢甘休。
只身挡在那些人身前,大声说道:“这个女人杀死了我的妹妹,还想要杀掉我,难不成就准备这样轻易离开吗?”
李崆的属下平日里嚣张惯了,闻言当即冷了脸色,大声呵斥道:“滚开,别给脸不要脸啊。”
“你们太张狂了!”女人虽然吓得身子发抖,可面上依旧毫不畏惧,“想要我放弃为妹妹报仇,除非我死。”
属下还想要再说什么,却听到李崆幽幽开口:“人死不能复生,请节哀。这件事虽说是我家孩子的错,可锦桦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。据我所知,肯定是你妹妹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,最终才招来厄运。看在你家妹妹精心侍奉锦桦多年的份上,丧葬费我出了,另外再给你一笔安置费,算是配个不是,你觉得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