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琰的一番话,把李铁柱吓得不轻,赶紧将陈冬梅护在身后道:“你不能抓她,我家娘子不是有意的。”
大魏的妇人,但凡是过了公堂,打了板子,那是只有死路一条的。
就算熬过了打板子这一关,也熬不过众人的闲言碎语。
莫说她本人,恐怕她的孩子,以后也难逃罪妇之子的恶名。
到时候,甜甜嫁人,果果考功名,都是会遭受连累的。
虽然两个孩子还不懂娘亲过公堂造成的后果,他们却只知道,打板子很疼,断然不能让娘亲受疼。
果果在旁劝说,甜甜则是被吓得大哭起来:“奶奶,不能打娘亲,娘亲会疼的。”
看孩子们哭的伤心,李秦氏也被吓到了,连忙顾不得脑后的疼痛,将孩子们全都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抚着。
“没有人说要打你们的娘亲,乖孩子,不哭。”
而后又对周琰说道:“这件事我定了,陈冬梅是我们家的儿媳妇,刚刚的事情也是一场意外,我不会让我家儿媳妇过公堂打板子的。”
王氏闻言笑了:“好好,一家人。嫂子,明日就是中秋节了,希望今后你们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。铁柱这孩子是个聪明能干的,这一次的路面修的很不错,村里人都在夸赞呢。有那些眼红的,想要跟着捞油水,抢差事,我们娇娘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办。”
“说到底,冬梅与我都是相处多年的老交情,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。她看上的男人,自然也差不了,我们娇娘相信铁柱两口子,定然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。”
李秦氏最大的心病,无非是唯一的儿子,娶了个寡妇,偏生这个寡妇还喜欢居功,把自家儿子拖累的一无是处。
现在见王氏这么说,一直不忿的心情也稍稍宽慰了些。再看自家儿子媳妇,的确是和和美美,两个孩子也乖巧可爱。
一瞬间,李秦氏好像想开了似得,有点不明白当初的自己,究竟为何会不遗余力的和陈冬梅作对。
“好了,你们也别劝我了。我都想通了,还是娇娘娘亲说的对,什么也没有一家和乐来的重要。这么看来,你娘才是最明理的那个。”
李秦氏竟然这么说了,现场人尽皆是松了一口气。
偏生周琰还要再补上一句:“要是您日后过得不顺心,可以随时来找我,孙县令一定帮您撑腰。”
李秦氏闻言,嘴角的肌肉抽了两下,却还是笑着致谢。
李娇娘一行三人从他们家离开之后,陈冬梅长久以来的心事,才是算是彻底有了解决。
趁着没人的时候,李娇娘没好气的冲着周琰背上捶了两下:“你这人凶巴巴的,瞧把老太太吓得。本来她就挺脆弱,要是因为你的话,吓出个好歹该怎么办。冬梅婶子的全部身家,还指望着咱们给解决呢,你倒好,一个劲的撺掇人家打板子。”
反正李娇娘的拳头也打的不疼,周琰笑着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。关于家长里短的这些事,没有人比我这个衙门里的捕头最清楚。那些闹得欢的人家,吵闹最严重的的时候,通常也是要把衙门的人叫过去评理的。说的,也无外乎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。别看他们一个个情绪激动,可是他们当中真的有人要被衙差拖走了,一家子又会死命护着,生怕自家人遭罪。”
“外界把衙门传的凶神恶煞,民间不是还说什么民不与官斗么。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,内斗归内斗,真正遇到事情,他们团结起来还是一家人。反而是我们这种被请去帮忙的衙差,反而成为了他家的敌人。索性到了后来,一旦遇到这种事情,我们都会在简单地了解事情经过之后,直接表示要将人带走。如果真的让我们带走人,说明事情的确闹得不可收拾了,需要衙门出面。如果家里有人阻拦,那说明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,风波很快也就平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