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兆府尹郝良,此刻刚好忙完公务回府。
他一边脱着官袍、官靴,一边听手下汇报今日的工作进程。当说到李娇娘的事情时,郝良下意识地问了句:“那女子还算安分吧?”
手下连忙回答道:“李娇娘倒还好,一直都本本分分,没有哭闹寻死。想必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,了解到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。只是她刚被抓进来不久,就有两拨人来府衙捞人。”
听闻这则消息,郝良本还在脱靴子的手微微一顿,抬头问道:“是哪两拨人?”
“周琰和程国公府上的人。”
周琰还好,当听说程国公府上也来人了,郝良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,还好有属下帮忙,才将套在脚上的靴子顺利拽下。饶是如此,他仍然惊讶于这个事实,顾不得一只脚还光着,就这般高低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,着急的问道:“程国公府上的人来说什么了,你是怎么回话的?”
那人显然也被郝良的紧张情绪感染了,连忙一五一十的说道:“那人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说想见李娇娘一面。属下以您不在府衙,对这些事不清楚为理由,将人打发走了。”
听到人已经走了,而且没有明确表示,说要将人救出来时,周琰稍稍松了口气,又问:“那周琰呢?”
“他随那人一起走的。”
“竟然这么容易就走了?”
就算是听得真真的,郝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他慢腾腾的脱下了另一只靴子,也忘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,就那么坐在凳子上发呆。
这时,外面的属下已然进来禀告道:“老爷,国公夫人来了。”
“谁?你说谁来了?”听到这话,郝良当即噌的起身。光着的两只脚就这般站在冰冷的地面上,任由凉意顺着脚底嗖的冲上脑门。
“是程国公的夫人,此刻人已经到前厅了,说是在等老爷过去……老爷,您的鞋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心急如焚的郝良已经匆匆奔走了,属下则是拎着他的两只靴子,连忙追上提醒。
从内室到前厅,不过十几步的距离,郝良几乎一眨眼就到了。
只是看着隔断于前厅和大厅的门帘,他又有些紧张的止步。
下意识的整理着还未来得及退下的官袍,和并不散乱的发丝,自言自语道:“还好,衣服还算整齐。”
正念叨时,身后的属下也匆匆赶来了,并递给了他一双靴子:“老爷,靴子。”
郝良一低头,嘴里忙说着“对对对”,赶紧将靴子重新穿上,确定没有失礼的地方后,才掀开帘子迈步进入前厅。
前厅椅子上端坐着的,正是面色慈善的程老夫人,在她身边还站着婢女喜鹊。
见到国公夫人,郝良不敢怠慢,连忙匆匆过去施礼:“京兆府尹郝良见过国公夫人,不知国公夫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?”
程老夫人惦记着程国公的牙疾,也不寒暄,直接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和李娇娘有些交情。听闻她被抓进来了,想进去看望一下。只是你的人说什么也不让进,没办法了才来找得你,希望郝府尹能通融一二。”
果然是为了李娇娘来的。
先前中书令才亲自和他打了招呼,要他好好招待李娇娘,转眼间,程国公夫人也因为李娇娘来见他了。
郝良不由暗暗抹了把冷汗,心里想着,这看似毫无背景的李娇娘,究竟是什么来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