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李娇娘做噩梦的时候,县令孙贺荣却真切的听到一件,比噩梦还可怕的事情。
虽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关于那件事的描述了。可当他从当事人口中再次听到时,内心的震动比先前更加强烈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安静听完对方的所有描述之后,孙贺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。明晃晃的烛光照耀在他脸上,将他的脸色照耀出一片阴沉。
“眉娘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面前的眉娘和李娇娘有过一面之缘。
在李娇娘刚刚被关进大牢时,正巧撞到眉娘前来接女儿季小茹回家。当时李娇娘还对这对母女的互动感到好奇,尤其在季小茹离开时,和李娇娘对视的那一眼,让她更加不敢忘怀。
人人都说,眉娘绸缎庄的老板,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强人。
丈夫去世后,她将丈夫生前留下的绸缎庄经营的更加壮大,成为宜兴城远近闻名的大铺子。
眉娘膝下只有季小茹一个女儿,对于丈夫留下的独生女,眉娘珍之重之悉心教导。多少年来,含辛茹苦的将女儿抚养成人,眼看着就要及笄了。好在季小茹也非常争气,传闻她比母亲在众人心中更有声望。
季小茹良善如活菩萨一般,城里的孤寡老人和弱势儿童,哪个没有接受过她的救济?
哪怕是附近的方山寺,季小茹也会经常前去上香祈福,并给寺庙重塑了金身以示心诚。
只是谁也没有想到,就是这般被人艳羡生了好女儿的眉娘,竟然和孙县令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。
趁着天色已暗,一顶小轿熟门熟路的穿过县衙角门,将眉娘接到孙贺荣面前。
此刻眉娘正端坐在孙贺荣面前,她的头低低垂着,一双卷翘的长睫毛覆盖了眼底的情绪。只在说话时,声音如往常一般温柔:“我担心小茹被人认出来,她那么小,还没有许配人家,要是被人知道曾进过大牢,她的名声可就毁了。”
说着,眉娘抬手试泪。
就是这样一个极为普通的爱女妇人,说话温婉性格柔和,虽说年岁大了点,还是个带着女儿生活的寡妇。可她就是有种独特的魔力,吸引的孙贺荣对其欲罢不能,甚至不惜为她和发妻翻脸。
虽说俩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,可眉娘如今能自由出入府衙角门,已经充分说明了孙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。
听女人讲出这个理由,孙贺荣顿时厉声大喝:“胡闹!人命官司岂能儿戏!”
今儿个因为那碗水,李娇娘差点被定为杀人犯。
孙贺荣虽然算不得多么清正廉明,但在命案官司上,还是比较上心的。
因为他的呵斥,眉娘的头垂的更低了,哽咽唤了一声“贺荣”,终究还是泣不成声。
她一哭,孙贺荣便心软了,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,轻声安抚道:“我知道你是爱女心切,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做伤天害理的事。那李娇娘,差点因为你换掉的一碗水葬送了性命。还好后来没有错判,不然你这辈子都要因此寝食难安,我也会背上枉杀忠良的罪名。”
依偎在男人怀里的眉娘,抽噎着连连点头,表示不敢再做糊涂事了。
孙贺荣对她的小鸟依人样非常受用,情到浓处时,索性将事情的关键都一并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