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众人都以为,李娇娘这次必死无疑时,仵作居然当众言明,老鼠是因为苦杏仁毒才死掉的。
孙贺荣县令的脸上,同样展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,又问了一遍:“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?”
仵作点头道:“死者张神婆在死时七窍都有流血,全身**抽搐,应该是中了鹤顶红之毒,也就是俗称的红砒霜。而老鼠死时是口吐白沫,全身紧缩成一团,应该是腹中剧痛。且这碗水中,还有很明显的杏仁味,所以我推测老鼠的死和张神婆的死,并不是因为同一种毒药。”
苦杏仁有毒的事情,是大伙都知道的,它能毒死老鼠,说不定也能毒死人。
张鸣仍然不忿,狡辩道:“就算仵作说的都是真的,也不能证明我妹妹的死和李娇娘没有关系,起码她端出来的水里也有毒。”
他的话出口,周围一些百姓也跟着懵懂点头。
已经回过神的李娇娘强忍疼痛,冷笑着回答道:“神婆大哥是说我的心够大,还是说你妹妹脑子不够用?”
一听这充满挑衅的话语,张鸣的眼睛陡然瞪得滚圆,如果不是有衙役阻拦,说不定现在已经冲到李娇娘面前,将拳头挥在了她的脸上。
这个小女子牙尖嘴利,几次三番都差点让她逃脱刑罚,真是让人生气。
面对他的肢体恐吓,李娇娘丝毫不怕,仍旧大声说着:“苦杏仁有毒不假,可那杏仁味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,仵作适才不也闻到了吗?难不成你妹妹对此就没有丝毫的怀疑?又或者她的味觉已经失灵,根本尝不出浓郁的苦味。”
李娇娘的一番话,再次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。
周琰的目光也终于不再僵硬,转头看向李娇娘时,眼神颇为复杂。
堂上的孙县令听得差不多,啪啪拍了两下惊堂木,面露不满的喝道:“这碗水究竟怎么回事?师爷,你去查查,这碗水是不是被人做手脚了?”
正在奋笔疾书记录案件审理进展的师爷闻言,连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,赶紧凑到县太爷耳边悄悄说了两句。
他们的谈话很小声,再没有第三人能听到,可李娇娘却清楚看到,孙县令在听到这番话后,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许多。
紧接着他咳嗽两声,示意师爷可以退下了,再次挥手道:“因为下人疏忽,拿错了证据,来人啊,将真正的证据拿来。”
至关重要的人命案子,竟然连证据都可以拿错吗?
堂外的围观百姓开始了窃窃私语,这样的场面,让孙县令的脸色很不好看。
周琰却在这时走向那碗放了苦杏仁毒的证物,在众人的注视中,将碗端起,而后从碗底摸出了一张纸条,展示在众人眼前时,发现上面写着“戊戌年腊月十一,刘仁弑母案”几个字。
县衙的人习惯将每一次收缴回来的证物上,都贴好与案子相关的时间和重要事件的纸条。
现在周琰当着众人的面,将纸条从碗底摸出来,足以证明这碗证物的确是属于,已经了结的弑母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