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有了李二郎捅屋顶的事情,这个年三十李娇娘一家过得人心惶惶。尤其在得知弟弟李成出去打探消息后,屋里剩下的三个女人更是焦灼不安。
好不容易等到李成回来,三个女人赶忙围上去询问:“怎么样,打听出来了吗?”
李成的脸色有些难看,似乎不敢抬头去看众人的眼睛。
甚至在其他三人的不断催促下,才说出事情的真相。
“我听人说,二叔是因为嫉妒咱们家过得好,才这么做的。”
他支支吾吾说出这句话后,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敏小娘子都要被气笑了:“哥哥是在逗我们玩吗?还是你被人糊弄了?咱们家的日子过得这么恓惶,几乎快把人饿死了,旁人还有什么可嫉妒的。”
“我问了好些人,他们都是这么说的。虽然他们具体不清楚这些日子大姐卖小吃赚了多少银子,可却真切看到有贵人三番五次登门。想必二叔就是因为之前程七少爷,和周捕头的事情受了刺激,才会想到大过年的来咱们家捅屋顶,希望破坏咱们家的好运气。”
李成一口气说出原委,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凝滞。
自家的亲二叔,竟然看不得她们过上好日子,想方设法来搞破坏,这件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憋气。
这时,冬梅婶子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,看到她们全家站在院子里说话,故意提高音调说:“这大冷天的,你们都站在雪地里作甚?”
见好友来了,王氏也不遮掩,忙牵着她的手问:“孩子的二叔刚刚捅我家屋顶了,这件事你知道了吗?”
寡妇陈冬梅当即冲着旁边呸了一口,恨恨的说:“他的丑事早就传遍李家庄了。真是亏了大郎兄弟前些年那么照顾他们家,现在人不在了,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欺负孤儿寡母,真不是东西。”
听她的口气,似乎不光知道了这件事,或许知道的比她们还要多。
王氏止不住的叹气:“当年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,我们也没指望他报答,只是现在他这么做,可真是有点过分了。我是个榆木脑袋,遇到事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。你帮我想想,这事该怎么办?”
听她这么说,陈冬梅的脸色也为难起来:“实不相瞒,村里人并没有过多的指责她二叔,反而有不少人暗地拍手叫好。如果你想要别人帮你们撑腰,我看这事比较悬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他们都不分是非黑白了吗?”敏小娘子毕竟年纪小,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
这次回答她的是始终默不作声的李娇娘,她的声音缓慢平和,却让听得心感到心里拔凉。
“怎么不可能?人性历来如此。很多人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,哪怕亲人也一样。”
虽说李娇娘说的是事实,可大伙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“想要不被人算计,只能不停地往上爬。爬到他们再也无法达到,让他们心生恐惧的高度,才能断了大多数人的痴心妄想。”
李娇娘的声音越渐低沉,隐隐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冬梅婶子听了这些话,只觉得浑身发凉,随便找了个借口,赶紧离开了李家小院。
逃出小院后许久,每每想到李娇娘刚才说的话,仍旧让她觉得不寒而栗。
或许从这时候开始,她对李娇娘这个人开始存了几分与旁人不一样的敬畏。
看着兀自发呆的母亲、弟弟、妹妹,李娇娘把音调放的柔和些,出声安抚说:“你们不用担心,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。相信我,也相信老天爷自有公道,这公道不会太久的。”
王氏有些担心的抓住李娇娘的手,虽说她没说什么,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