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花灯上贴着锻展的金箔，撒着金粉，一看也是价值不菲。

然而苏万彻怎么会把钱财看在眼里，一路上，他二话不说，就买下了那只兔子花灯。

陆飞雪接过花灯，脸色有些缓和，但也没说什么。

一路上，她和青春可爱的小侍女们似乎有无尽的话要说。

“夫人夫人，‘兰香幽谷无人问’说的是《红楼梦》中的谁啊，袭人吗？”

陆飞雪没想到这个朝代也有《红楼梦》记载，稍微想了想，便笑着道：“是花自芳，袭人若是香气，必然不会是空谷幽兰的清香。”

“夫人说得对啊！”另一个侍女兴致勃勃应道。

几个人欢声笑语，都没看到身后高大的苏万彻一脸不满。

可是，他心怀内疚，也不怎么敢出口。

一路上，陆飞雪回答对了无数灯谜，赢得了不少彩头。

她的战利品除了兔子花灯，还有琉璃灯、点翠簪等名贵的物品。

当然，其中有不少也是她一见倾心的商品，直接就买下来了。

随后，陆飞雪的聪明才智，甚至引来了陌生男子的搭讪。

不知是哪家公子仪表堂堂、书生气十足，一边笑着挥着折扇，一边完全无视了陆飞雪身后黑着脸的苏万彻，彬彬有礼地道：

“小姐好有才气，不知可否得幸相识？”

陆飞雪笑而不语，直到那翩翩公子要伸出手触到陆飞雪的肩膀，苏万彻忍不住了。

他劈手打掉那公子的“狼爪”，面色沉静地冷声道：“她是我夫人。”

“你夫人？怕不是强取豪夺的？这位小姐可并不与你亲近啊。”

这公子也是个不怕死的，果不其然，这话深深地惹恼了苏万彻。

他如玉的面容上满是冷意：“我是一品大将军，苏万彻！说话前，先量量你的胆子。”

没等他亮出自己的玉牌，那外厉内荏的公子就跑得没影了。

陆飞雪不满意于他的霸道，冷冷道：“你至于这样威胁人吗？”

苏万彻气结：“你本就是我的妻子！”

陆飞雪只觉得他这句话好笑，她的心早已凉透，顾忌到别人在场，低声道：“哦？你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，还好意思说我是你夫人？”

苏万彻心中一痛，她的话那么直截了当，让他虽明知自己的过错，却无法回应！

“不能够……弥补了么？”

陆飞雪垂下鸦睫，无声地发出叹息。

仿佛是行途疲惫的旅人，看到绿洲之后，又发现那是海市蜃楼。

此前她接过自己的兔子花灯，他满怀希望以为是可以重新开始的意思，然而，现实却那样残酷。

苏万彻苦涩地露出无力的笑容，他退后一步，闭了闭眼道：“罢了。”

既然，她无法原谅自己，那他继续在这里和她“夫妻同游”，有何意义？

着实是没有意义啊。

“罢了，你好好游玩吧。”苏万彻重复强调，“过好上元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任侍女们怎么挽留，苏万彻执意离去，陆飞雪一直站在原地，看着那闪亮的兔子花灯，眼前一片模糊。

今年的上元夜，到底她还是一个人了啊。